徒元义只得依她说:“好吧,且让杨怀古的案子了结,朕再给你一个交代……”
正说着,杨氏看他们动作神态亲昵,想起自己的娘家,想起自己守的活寡,怨恨交加,突然爆起向邢岫烟的肚子撞去。邢岫烟怀孕的事前朝后宫数日里也无人不知了,杨氏自然知道。
徒元义吃了一惊,他忙将邢岫烟捞起,杨氏撞了一个空,不禁又哭又笑。
徒元义惊怒非常,喝道:“来人,将此贱妇打入冷宫软禁!任何人不得探望!”
“父皇!不要!”
“父皇,求求你,饶了母后吧!”
徒元义看看地上哀求的一儿一女,道:“将大公主和大皇子送去慈仁宫,暂由周太后教养。”
第189章 背后秘密
杨皇后被太监们毫无体面地拖下去,她还嘶叫不停, 诅咒着邢岫烟。太监们也明白她大势已去, 哪里还会客气, 直接塞住了她的嘴巴。大皇子和大公主想要和母亲亲近,但都被太监们所阻拦,然后太监们督促下,送往慈仁宫。
周太后见皇帝将两人送到她那,虽然稍麻烦了一点, 但周太后素来是聪明人, 知道皇帝这是更信任她。不然,皇宫之中有刘太后, 高位妃嫔还有暂管内宫事务的吴惠妃,何必劳动她。周太后也还不到五十岁,身子康泰, 大有后福, 自来因为她识相, 在后宫前朝比刘太后体面得多。
周太后让人将大公主暂时安排住在和德长公主隔壁, 嘱咐和德长公主及其嬷嬷们也多加照料大公主。而徒晖原是和徒显住在东五所的, 方便上学,今天也暂住在慈仁宫。
大公主徒欣哀哭不止, 徒晖也陪着她,和德公主一边劝慰于徒欣, 但徒欣却是叫着母后, 大骂贵妃。
和德公主听了不禁也有些害怕, 说:“欣儿还要慎言,不要再惹皇兄不悦了。”
徒晖也知杨家的事不是邢岫烟构陷,她那样的人当不屑做这样的事,但母后已经被妒恨迷住了双眼,偏在此时做出这种事来。若不是她求情,父皇盛怒,怕真要割了母后的舌头了。
徒晖此时五味陈杂,为何他要生在帝王家,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爱上最不该爱的人,生生品尝这人间至苦。
徒欣听了和德公主的劝说,却不禁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会讨好那贱人,讨得父皇欢心,你也不过是下级妃嫔所生,还真当自己是嫡长公主了?”
和德公主脸色煞白,气得说不出话来,徒欣是公主,和徒晖自小离开母亲身边住在东五所不一样,她常年跟着杨皇后。
杨皇后心中的怨恨难以宣泄,就会跟女儿说,记着都是邢岫烟害她们的。这皇后公主母女间私话,就是嬷嬷们都管不着,徒欣小小年纪自然将杨氏的仇恨和怨毒深深植在心中。
徒晖虽是弟弟,此时也不禁喝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岂可与九姑姑无礼!”
徒欣怨恨地看着徒晖,说:“晖弟,母后都被打入冷宫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徒晖道:“担心母后是一回事,但是九姑姑好意关心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姐姐身为皇家公主,如此教养,岂不让人看轻你?如今外祖家获罪,母后被打入冷宫,父皇正在怒火之中,你自个儿想想,你还有什么资本任性?九姑姑是父皇金口嘉许的才德双全的公主典范,你应该向九姑姑多学习。”
徒欣怒恨道:“晖弟,连你都来教训我了,你的长幼尊卑又在哪里?像她学习?学她讨好那贱人吗?”
徒欣一口一个贱人,自然也是常年听杨皇后说的。
和德公主道:“大公主,不管你怎么想,但是宸皇嫂才貌双全、眼界不凡,我自是景仰,你因此而厌恶我,我也没有办法。”
徒欣恨道:“你果然向着那贱人!那贱人害了我外祖家,害了我母后,迷惑父皇,你们都拍手称快吧?我不要你来对我假仁假义!”
和德公主小时候吃过苦,更懂人情冷暖,本是见杨氏被打入冷宫,徒欣成为了没娘的公主,就如她幼年时连太监都看不起,是以将心比心真有几分怜惜关爱。
但是此时发现竟是多余了,她不与徒欣一般计较,却也不想留在这里碍人眼,便道:“大公主先歇歇吧,若有需要派人来与张嬷嬷说一声,我先不打扰了。”
和德公主起身离去,徒晖亲自和她一同出屋,亲自替姐姐道了歉,和德公主自然没有多计较。
……
邢岫烟手摸着小腹,尽管还不显怀,但是这是孕妇下意识的动作。徒元义焚了香在一旁亲奏着一曲《高山流水》做胎教。
邢岫烟看他绝世姿容,风雅清绝,这样的人物就算他前生没有练那些功夫,他也是极出色的。可他却因指婚配杨皇后这样的妻子,他当真一生不称意便从少年开始。
前生五十四岁死时,却已满头华发,这大周江山真的熬干他的青春与心血,甚至很多前生的事他连对她都不想提起,邢岫烟头一回对他感到心疼。
其实他霸道的面孔下,却是一个仍然很纯情,甚至充满着童心的男子,不然也不会当年还是个阿飘大叔就喜欢了她,也不会现在私下里总让着她。
他一曲奏完,邢岫烟笑道:“宝宝在夸你弹得好呢!”
徒元义凤目闪闪,俊容得意:“那是自然,他父皇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他长大了,定也是像他父皇这才优秀。”
邢岫烟也不计较他的自夸,笑道:“我也见过很多学霸生出学渣宝宝的。”
徒元义说:“若是儿子,朕从小亲自教养,若是女儿从小跟着你,定然不会差。”
邢岫烟莞尔,忽问:“你想好给他/她取什么名字吗?”
徒元义道:“儿子便叫‘徒旭’吧,字‘卫国’,号‘不落’,如何?”
邢岫烟傻眼:“徒卫国?!日不落?!”
徒元义笑道:“对呀。朕的儿子,得霸气!若是女儿,就叫徒星吧!”
邢岫烟道:“你是七点男上身了吧,希望儿子也充满‘王八之气’纵横天下,我却只是想他平平安安的。”
徒元义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说:“为人父母虽是指望孩子平平安安,但是你我此时年轻尚且心怀抱负,孩子将来长大便没有抱负了吗?他也应该享受人生的乐趣,奋斗的艰难与成功的喜悦,在人生风雨路上遇上心爱之人。这样的一生,总比碌碌无为要好上许多,不是吗?”
邢岫烟抚着肚子,忽说:“听说小孩子名字取太大了不好养活,若太贵气了,神仙菩萨一喜欢便抢走的,是以在乡下小孩子多取个贱名的。你有没有想过给另取个贱名?”
徒元义说:“朕的孩子怎么可以叫贱名?”徒元义打心底里抗拒着。
但是邢岫烟坚持,这也是她慈母之心。从前她主观上觉得孩子是魔星,抗拒着早孕早育,但是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母性是一种本能,万事总想在前头。
徒元义哪里想得出贱名来?
邢岫烟说:“你觉得儿子贱名就叫‘二狗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