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疆欲哭无泪,百口莫辩。怎么就在这时候偏偏让她瞧见,自己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刚要解释,转而对上左瑾瑜冷冷的眼神,只好把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丫头,这被抓进牢狱的犯人还有申辩的机会,你总不能一棒子把我打死。”牧疆拧着眉头,着实懊恼。
“审问犯人那是县老爷的事,我只管过我自己的日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你做了这种事,被我发现,你就只能认命。”
她左瑾瑜从来都不喜欢婆婆妈妈,出了事各种找借口的男人,那是怂包。
倒不如坦白从宽,大大方方把事情都讲出来,这样,至少她还不会看清了这个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左瑾瑜受伤的胳膊还在滴着血,牧疆看的触目惊心,整个袖子都湿了一半,被血染的鲜红。
“你,碰上了那家伙?”
左瑾瑜没多想,也没看出牧疆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不对劲,只不过他提这一嘴,让自己心中更是委屈愤懑。
“关你何事!”她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说出这句话以后,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又鬼使神差地添了句:“你跟你的心上人你侬我侬,还会在乎旁人的死活么?”
这话颇有些赌气的意味。
“什么心上人,那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罢了。”牧疆急声解释。
“算了,现在也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我带你回家。”牧疆粗声粗气地说完,把身上的衣服解下来不由分说罩在左瑾瑜身上。
“不用你管!”左瑾瑜气急败坏地把他的衣裳直接扔在了地上,眼中泪花闪闪,却死撑着不让它掉下来。
这到底算什么!
他一边背着自己和旁人幽会,一边又虚情假意地过来关心自己,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左拥右抱一个都不想放弃,还是觉得自己天真单纯所以好骗?
“你给我滚,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你那个破家,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左瑾瑜已经努力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仍是止不住的颤抖。
“不回家你想去哪儿?!现在天还下着雨,你也受着伤,你是不是非要担心死我你心里才会舒服。”
“这些甜言蜜语,你还是留着跟你的石香芹说去吧。”左瑾瑜冷笑一声,仰仰头把眼里的泪水吸了进去。
这种人才不配让自己落泪。
她说完这句话,也不想再跟牧疆有什么牵扯,扭头就走。
忽然腰上一紧,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猛地腾空,牧疆竟然强硬地将她一把扛了起来,用衣服罩住她,冷着脸道:“回家。”
她挣扎不休,两腿乱蹬,恨恨道:“你放开我!你放开!”
“到了医馆,我自然会放。”牧疆也不再跟她费唇舌。
“我说了,不用你管,你不……”
“我执意要管,你又能如何?我告诉你,现在天黑路滑,你要是再折腾,摔下山去便是九死一生!”牧疆强硬无比,语气不善。
左瑾瑜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有理智的,好不容易从野狼嘴里捡回一条命来,当然不想再这么摔死,否则也命丢的也忒冤了。
她不得不安静下来,只是牧疆这个举止和语气实在让她觉得气愤,想也不想,直接趴下来狠狠冲他脖子后面咬了一口。
“嗯……”
牧疆闷哼一声,左瑾瑜已经做好他要发火把自己扔下的准备了,岂料这人完全没停下的意思,好像她那一口咬的是别人身上。
她这口咬的是真狠,都渗出了若有若无的血迹。
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不过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她又觉得都是这家伙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你要是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再咬你一口。”左瑾瑜恶狠狠地威胁他。
“要是咬我你就能心里痛快一些,那就多咬几口。”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二女共侍一夫这样的事儿在我身上,绝不可能出现!”
其实左瑾瑜还是有些恨他的,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倒宁愿这人露出本性绝情到底,最起码能让她彻底寒心,可现在偏偏他做的这些事,说的这些话,让自己在其中左右为难。
“我怎么舍得让你二女共侍一夫。”牧疆一边走一边语气淡淡地说:“我打猎的时候听到有人呼救,过去一看才发现是石香芹遇到了野狼。”
左瑾瑜双手捂住耳朵:“不许解释,我不听!”
牧疆好似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兀自说着:“我救了她,带她逃离,本想将她送回,可奈何她腿上被野狼咬伤,我随便帮她包扎了下,她便抱住我说她害怕,让我不要丢下她。”
这嘴长在牧疆身上,他要解释自己也阻止不了,索性就把双手放下来,静静听着,这不听还好,一听左瑾瑜的火气就更大了。
她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解释:“所以就激起了你的保护欲,你就开始同情心泛滥,觉得人家楚楚可怜,要好好与她共诉衷肠。”
“不是!”牧疆忽然大声吼了一句,制止了左瑾瑜的胡思乱想。
“不是什么,我都亲眼看到了,你再编故事也得有个限度吧,真把我当笨蛋了?”
左瑾瑜更气,这家伙对不起她在先,竟然还敢大呼小叫,差点吓一跳。
其实牧疆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这丫头简直就是个笨蛋,大笨蛋!只要她冷静下来用脑子好好想想,就知道自己跟石香芹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不过此事确实怪自己,没有按时回家,让她担心,还专门出来找自己,弄的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