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双肩一耸一耸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又无助又可怜,左骞更觉她这是认同了自己,于是赶紧趁机说:“那就跟他和离,回到咱家来。这男人靠不住,只有家人才最靠谱。”
这左瑾瑜嫁走之后,家里的家务活还有地里的活儿就落在他们母子二人身上,有时候连个热乎饭都吃不到嘴里,这时间一长,当然就开始怀念原来左瑾瑜在家里的日子。
更何况要是左瑾瑜现在年纪还小,等她和离之后,他们家可以再跟她寻门亲事,还能再收一次聘礼呢。
“你们不是说我是天煞孤星,把我赶出来了吗?难道你们不担心我回家再把你们克死吗?”左瑾瑜仍是埋着头,抽泣着,只是哭腔小了一些。
她这么问,左骞就觉得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可以有商量的余地。
看来这臭丫头还是年轻,好骗。
“小妹,这外面人言可畏,以前都是大家说的,娘也是有苦衷,不想让人指着脊梁骨骂,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不是天煞孤星,娘和我都知道误会了你,这心里着实有些惭愧,要是你肯跟牧疆和离回到家里,一定不会再把你赶回来。”
这话不是左赵氏的意思,是左骞自个儿这么说的。
要是能把他们两个给挑拨散了,再给她找个头嫁了,娘估计也高兴着哩。
其实左瑾瑜双手捂着脸不仅一滴泪都没掉,反而唇角还挂着淡淡冷笑,根据这话她基本已经猜出来,左家肯定是知道了外头传的他们手里有五十两银子的事儿。
所以左骞这次过来,肯定是在打这银子的主意。
“好了好了,别哭了。对了,和离之后,记得把那五十两银子要回来,可不能便宜了他,知道不?”左骞还专门提醒她,生怕她忘了这事儿。
“当初上门提亲的,是你们,现在挑唆我们和离的,又是你们,你们家到底生的什么心思?”
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左骞吓得身子一哆嗦,赶紧转头看去,就见牧疆背着弓箭,手里抓着两只野兔子正向他们这儿走过来。
牧疆的脸色很冷,双眸更冷,寒的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刃,直视着左骞。
左骞被他这种目光吓得双腿有些发颤,脑子里一片空白,方才自己说的话,肯定都让他听去了。
不是说他出了远门吗?
怎么就……
他脑子里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几乎是同时,他猛地看向左瑾瑜。
只见这丫头把手放下来,昂起头,唇角勾起,似笑非笑,脸上哪儿有一点难过的泪痕?分明透着得意的狡黠。
此时的左骞才意识到,他又上了这臭丫头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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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头,你是故意的!”左骞的脸涨的青紫,有被抓到现行的羞辱感。
“我故意什么?”现在可轮到左瑾瑜挑眉问他,神色欢快,脸上没有任何内疚。
左骞只瞪着一双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他猛然醒悟,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差点把正事儿给忘到了脑后。
“方才这丫头诓我,说你出了远门,这哪儿是出了远门,分明就是打猎去了。看这辛苦的,来,我替你拿着兔子。”
左骞厚着脸皮也不看对方脸色,故作熟稔地伸过手去,牧疆不着痕迹地把兔子换了个手,状似无意,却是避开了他。
左骞扑了个空,双手就这么僵在空气中,脸色变的一阵青一阵白,尴尬无比。
可脸上仍是要挤着笑,说:“咋的,还怕我把你这俩兔子给昧了?你放心,我没这么财迷,就是想帮帮你。”
牧疆没说话,把兔子递给左瑾瑜,让左瑾瑜送到灶房去,然后把身上的弓箭卸下来,打了盆水,一边洗手一边淡淡说道:“你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他这句话可是左骞等了许久,一听,忙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借点银子。”
把兔子安顿好,刚从灶房走出来的左瑾瑜刚好把这话听进了耳朵里,原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银子来的,只是这家伙为何不找自己,偏偏要找牧疆?
她仔细一想,明白了。
牧疆好骗。
于是紧走两步,到他跟前直白地问:“是借还是要?”
别人要是上门,可能是真借,但这左家母子……可就不一定了。
银子要是进了他们口袋,别说十年八年了,能吐出来一个铜板就不错了。
被左瑾瑜臊了一下,左骞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而狠狠瞪了她一眼,还是得软着口气道:“是借,当然是借。”
牧疆点点头,拿出方巾擦擦手,随口问了声:“多少?”
在左骞看来,这是松口的意思,于是赶紧舔着脸伸出三根手指:“不多,就三十两。”
正在擦手的男人忽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把手擦完,将方巾折好收起。
“三十两,左骞,你也真好意思说出口。”饶是左瑾瑜早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亲口说出这个庞大数目的时候,左瑾瑜还是惊叫起来。
这脸皮真的是一点都不够厚的。
“这怎么不好意思?”左骞咂咂嘴,身子直了起来,给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银子在牧疆那儿,又不在她那儿,这臭丫头管的还真多。
“你们不是被县令大人赏了五十两吗?这赏的银子就跟白捡的差不多,给我们三十两怎么了?再说,我们这是借的,又不是要了不还,真是的。”
这话说的真是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