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房间,里面抱头蹲着一个人,他蹲在角落里,警惕着身边的风吹草动,不能乱说话,会挨打,不能乱动,警察会击毙他们!
不能动,乖乖的……一定要乖乖的。
轻手关上门,柯文叹口气,抬头看了眼旁边的祁炀,低声道:“下楼说吧。”
他们到客厅里坐着,旁边还有被慕迟撞到的茶杯,祁炀没管,找了地方坐下,两人心事重重,气氛沉重。
“他没跟你说吗?”柯文轻声,不敢有太大的动静,病发的慕迟耳听八方,机敏谨慎,大动静只会使他越陷越深,他需要自行恢复,渡过病发期。
祁炀摇了摇头。
慕迟从未提起,他也不可能会想到,精神方面的问题。
柯文很难理解:“他跟我说,你是病根,留在你身边是要好好治病的,他竟然没跟你说过他有癔症?”
这不是找死吗?祁炀不知道,没带他看过病,那这些天都在干嘛?
“没有……”祁炀不自信的开口。
“真是胡来,疯了吗?”柯文道:“他不治病这些天在干嘛?”
待在祁炀身边做什么?他还有心情待在他身边吗?柯文越来越看不懂慕迟了。
祁炀只是低头,沉默。
联系柯文的时候,祁炀是手足无措的,他本能是要带他去医院,可他也有过精神上的问题,他明白这是医院没有办法改变的,医院的氛围只会让病发的人更加严重,深陷于幻觉之中,无法醒来,他意识到慕迟精神有了问题,因为他不认识他,称他为死神,还要逃命。
他离他远远的,果然,这样他就会慢慢冷静下来,祁炀开始联系柯文,如他所料,慕迟就是……不正常了。
癔症。
听到这两个字,祁炀静止了。
似乎联系起了这些天所有事情的原因。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他不告诉你,肯定没想什么好事,”柯文道:“他之前发过几次病,情绪爆发的时候是最恐怖的,他一般不会认识人,像这样安安静静的还比较好,发疯的时候会去毁物伤人,很危险。”
祁炀依旧沉默。
柯文道:“医生说,这种病……有自杀倾向,不过目前还没出来过,我也一直害怕,所以才答应放他在你身边好好治病的,他明明答应我……怎么就没告诉你呢?”
祁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声道:“你回去吧。”
柯文没明白,“嗯?”
祁炀手撑着下巴,思考道:“回去,你在这里没用。”
“放在你身边才最危险,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了,”祁炀低声道:“柯文,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柯文看他。
祁炀抬头道:“后天我把人还给你,再宽限两日,行不行?”
柯文眯眼,“你要做什么?”
祁炀苦笑道:“你觉得……我还敢伤害他吗?”
柯文没说话。
祁炀道:“我知道,你现在坐在这里跟我说话不容易,我破坏了你们的婚礼,夺走了你心心念念的人的身心,你恨我恨的不行,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柯文,你爱他吗?”
柯文可笑的回应:“一定比你爱他。”
“那就好了。”祁炀点点头,“那就好了。”
柯文不知道祁炀的意思,“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祁炀站起来,“你不是喜欢他吗?老实说,高中那会我就看出来了,你觉得自己藏的挺深的,其实喜欢的无法自拔,对不对?”
“你……”
“很好奇吗?有什么好奇?喜欢到感情溢出了双眼还不自知,被别人发现,还觉得挺惊讶,”祁炀摇摇头,“真羡慕你,那时候就喜欢他了,眼光这么毒到,比我还先发现这个宝贝。”
“柯文,他其实,就是想要一个家,他就是没安全感,所以,你不能有一星半点的对不起他,因为只要一点让他不安,他就会全盘崩溃,他很聪明的,他不会发泄出来,他会藏着,不让你知道,这个时候你得聪明点,你要注意他的情绪,不对劲要及时找补,别让他害怕,他什么都知道,瞒不了他,不爱了就告诉他,但要小心翼翼的,别伤害他了,他太聪明,你别试图瞒着,那样只会让他不断的自我否定,会更痛苦。”
“我不可能不爱他……”
“那样最好,”祁炀说:“可你料想不到以后的诸多情况,我只是说个别的例子,你可以变心,但是不准拖,不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分手也得体面点,他不爱你,所以不会太痛苦,你可以对他好,但我不准你让他喜欢你了再变心,总之,他就是不准受任何的伤害,你最好确定以及能够做到这些,否则我不会把他给你的。”
“当然确定。”柯文早扑进去了。
“好啊,”祁炀满意的点点头,“那下面我们来说说宝贝吧。”
他点了根烟,散给柯文,柯文不接,祁炀无所谓,丢在了一边,他道:“宝贝这个人呀,嘴硬心软,举个例子,他说不给你过生日,一副无情的样子,你要真到了生日那天,你会发现他连礼物都准备好了,他怕疼,嘴上从来都不承认,但他皱眉了,就是真的疼了,你别不在意,从脸上你是看不出他有多疼的,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自己机灵着点,不知道的时候就问,别自作主张,带他见什么人认识什么朋友都要好好介绍他,别把他一个人丢下,他会害怕,吃醋的时候就要哄,并且保证下次不再犯,打电话要接,没接到记得回,可以忙工作,但是别让他自己守空房太久,安全起见,视频电话是最好的,他安全感差的要命,就算是为了让他安心吧。”
“你说这些干什么?”柯文道:“是在向我炫耀你了解他?”
祁炀乐了一声:“是啊,是在向你炫耀他曾经是我的,这么热烈的喜欢过我,我见过他的所有样子,你要是瞎了眼不要他了,我第一个替你接手。”
“你想得美,”柯文怒道:“你还有脸喜欢他吗?”
这是他一直想说的。
“我天生不要脸,”祁炀恬不知耻道:“他没跟你说过吗,我这人双标,自私又无耻,我告诉你,这辈子除了我,谁都别想再伤他,你不准像我这样对他,不然我就不给你。”
“白痴,”柯文白了他一眼,“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对他,像你这样的,找不到第二个。”
他对祁炀的怨恨不亚于慕迟一点儿,只是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