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家境不好,跟他没法比,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自从蒋明博横插一脚后,邵杰就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只属于他。
陆闻被蒋明博强上过。
知道的那一刻,邵杰整个人都疯了,他明知道弄不过蒋明博背后的祁炀等人,可他还是发了疯一样的和那些人打,住院了也没关系,打残了也没关系,死了都没关系,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陆闻被别人……
他今天又是为什么挑起这个事?他知道陆闻换了工作,在躲他,他偏偏找到他新工作的地方,来惹事,他要陆闻做些下三滥的事当着人面,陆闻不肯,他一时情急才摔杯子过去砸到他脑袋的,他也吓了一跳,他不想他受伤的。
可自从蒋明博横插一脚,他们二人就没有一天是彼此信任的,邵杰每次都把陆闻折磨到死才放过他,因为怎么洗,陆闻都不干净了。
他只觉得他脏,好脏,可他还是在乎他的,在乎他会不会离开他。
祁炀的问题,让他害怕了。
陆闻,是有可能离开他的,不,不能那样,他现在才有危机意识。
“好,我带你回家。”邵杰说,横扫之前所有欺软怕硬的态度,邵杰也并没有那么不把不陆闻当人看,这一刻,他眼里溢满的疼惜和宠爱,根本遮不住。
事情到最后,陆闻也没有回头看一下蒋明博,就好像这么久以来,都是蒋明博的一厢情愿。
“博儿。”于晨也知道这事闹大了,他们没有切心体会,可一看蒋明博那伤心欲绝的表情都让人心疼。
陆闻和邵杰离开包厢统共没有几步,但在蒋明博的眼睛里,却是咫尺天涯。
他不能明白,不能明白为什么邵杰都这样了,陆闻还能选择他,坚定不移的。
蒋明博一屁股摔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呼吸喘的厉害,活像一个死人,睁着空洞的眼睛,那一瞬,祁炀的心都疼了。
一滴眼泪都没有,哭不出来,不想哭,感觉心都烂透了,只是疼,不想哭。
蒋明博扯唇笑了一下,眼眶热了,他拿手盖在眼睛上,闭上眼,一滴眼泪悄然而至,从面庞滑下,被在场三人捕捉。
他没挡住,装的也不够潇洒,第二滴,掉下来了。
他们再混蛋,最后也留不住一个人,他们手腕再铁,也拴不住一个要走的人。
陆闻胆小吗?不,他是个勇敢的人。
祁炀感觉心口跟堵住似的,有点窒息的喘不上气来,包厢里更是闷,闷的他一刻也待不住,抬步离开了。
走廊的墙面,祁炀身形高挑的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眸思索。
人这一生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遇到一个刚好也喜欢自己的人更是千分之一的概率,蒋明博没遇到。可他是幸运的,因为他比他们先找到喜欢的人,可为之付出,但也是不幸的,他比他们先痛了,也提前惨败了。
陆闻并不喜欢他。
正在摸烟,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祁炀的手就被按住了,紧接着覆在他身上的人给了他一个热情激烈的吻,深深的引诱着他。
他和左路很久没见了,可一点儿思念都没有,祁炀定睛的看着左路近乎贪婪的吻,他反而越来越烦躁。
左路没得到回应,缓缓离开了他的唇,抬头,祁炀就这么瞪着他,他皱眉,“为什么不闭眼?”
很伤气氛。
他的眼神,也很伤气氛。
祁炀干脆道:“不想。”
“不想做吗?”这么久了,他就不想要吗?左路探索他眼里的情绪。
第一次,他撩拨祁炀,没成功。
“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这么失败吗?”左路仰着脸,双手握着祁炀的脸,力气悄然松了。
祁炀低低的喘息萦绕在二人之间,他站直身子,攥着左路的手,把他双手拿下来,道:“早点回去。”
祁炀抬步走了。
左路盯着他的背影,勾唇,颇为讽刺的笑了一下,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失败呀。
祁炀边走边套上自己的外套,外面阴雨沉沉,起了闪电,淅沥沥的小雨掉了下来,打在他车上,他突然感觉耳朵有些发烫,喉咙也很干,出声咳了一下,发现鼻音重了起来,好像……感冒了。
冒着小雨赶到车里,打了空调,他安安静静的在车中坐着,眼睛不聚焦,眼前浮现的都是陆闻和邵杰,回荡的也是陆闻那声随时可以被磨灭的低语。
“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啊。”
他逼着慕迟喜欢他,他用强硬的手段去喜欢这个人,他没那么大度不求回报,他喜欢他,他要求慕迟也要喜欢他,一定要喜欢他,因为慕迟那样的性子,他不喜欢他,是不会留在他身边的。
他会被人带走,他的眼睛会望向别人,他会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说他和另一个人的往后余生。
不,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祁炀一头栽在胳膊上,他的胳膊放在方向盘上,被他重重的枕着,他低头沉寂一会,再掏出手机,给慕迟打电话。
他要听到他的声音,否则,他就不能安下心来。
他想抱抱他,亲亲他,看着他。
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格外的吵,慕迟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回过来:“怎么了?”
祁炀趴在方向盘上听着他的声,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放下,半晌才应:“没,想你了。”
慕迟那边很吵,有点听不清,“什么?”
祁炀耐心的又重复一遍:“我说我想你了,你在哪?”
慕迟道:“给同学过生日啊,你知道的。”
“我现在能去找你吗?我想见你。”
慕迟低低笑了声:“你是受什么打击了,这会跟我调情。”
“没调情,真想你。”祁炀道:“回来吧好不好?我去接你。”
慕迟道:“现在不行,我待会有事,一会再给你打电话,成吗?”
祁炀想说不成也不行啊,他只能委屈道:“……好吧。”
“挂了啊。”慕迟挂了电话。
祁炀趴在方向盘上,像只待撸毛的狗,他伸手碰了碰额头,有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