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以后打架提前报备一声成不?这又不知道得忙到什么时候了。”杨森又忙着去了,“快点回家吧都,我还有点事没弄完。”
“得嘞。”何宇招招手,随大部队出了警局。
万肖看了一圈没见人,问道:“祁炀这狗日的跑哪去了?”
何宇顺着人看了一圈:“不知道浪哪去了,这么晚还找他干什么?”
“不得勒索他一笔啊?”万肖实诚道:“我都多久没进过局子了,这野男人上来就给我弄里面坐两小时,操了。”
何宇乐呵两声,“得了,我请你行了吧?”
“就你会做人。”万肖踢踢车胎,“走,我要包夜。”
何宇鄙视他一眼:“你那肾行不行?”
“你试试?”
“我试你大爷,上车。”何宇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伙人散了。
大晚上的,慕迟站在风口里,短发被吹的凌乱不堪,警局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的,照不清他现在的神色,他的视线飘荡着,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混沌又迷茫,身靠跑车,双手插在口袋里,孤寂如无人问津的野鹤。
一点星火出现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祁炀嘴上叼根烟从派出所里出来,手上还提着一小袋湿巾,快步下阶梯,朝车边走,边走边道:“不上车里坐着站风口干什么?”
慕迟支撑起身子,看他过来,祁炀在他面前拆着湿巾袋,慕迟低头看,不由得问:“你拿这个干什么?”
“问你。”祁炀吐口烟雾,将一包纸巾扔在了车头上,伸手“咣”一声把慕迟按在了车门上,抓着他下巴将湿巾贴在了他脸上,“不知道疼的啊。”
湿巾擦拭过的地方,血痕消失了,慕迟看见祁炀手上的那张纸巾已经红了。
在警局里面时慕迟那张血迹斑斑的脸就被祁炀盯了很久了,他自己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不疼。”
闻声,祁炀手一顿,抬眼看他,嗤笑一声,“你多牛逼啊,有种以后刀子进去也别说疼。”
“就不疼。”慕迟实话实说,也许是麻木了,因为浑身上下都有点疼却说不清哪里的时候,脸上那点就不算事了。
他打戴放,戴放那体格慕迟也好不了哪去,在立海水域那边就受伤了,可没怎么伤在脸上,别人也不知道。
“那敢情好啊,你不怕疼不好吗?床上也别叫啊。”祁炀抬起他下巴,慕迟脖子里也有血迹,他轻轻沾掉。
慕迟就这么看着他,祁炀一会左边,一会右边的弄他的脸,掩在烟雾里的脸第一次被他看的那么清楚,那么深刻,祁炀立体的五官映在慕迟漆黑的瞳孔里,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他的眼眶竟然一热。
“狗日的住院了,不禁打的玩意,没办法,等他出来再弄一顿,”祁炀叼着烟,一副流氓痞子样,“得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慕迟别过脸去。
“啧,干嘛?”祁炀又把他脸扭过来,“别乱动。”
慕迟不肯回脸,“别擦了。”
祁炀手一顿,神色也严肃了,他听出了慕迟的语气不太对劲,眯着眼睛,抓着他下巴强硬的让他看着自己,对上的那双眼睛水雾蒙蒙。
“你哭了?”祁炀皱眉,慕迟拨开他钳制着自己下巴的手,手指摸了摸眼睛,心烦道:“谁哭了。”
“你。”祁炀掰回他的脸,拿掉嘴里的烟,“哭什么?”
慕迟转脸过去,不想面对他,“没哭。”
“还说没哭!”祁炀扭回他的脸,上下打量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哪受伤了?说话。”
慕迟推他,就不肯说:“你烦死了,被你的烟熏的行不行啊?”
祁炀低头瞧了眼手上的烟,烟雾缭绕的,他竟然信以为真的把烟掐掉了。
慕迟转身打开了车门,对着掐烟的祁炀道:“我饿了。”
拿过车上的湿巾,祁炀绕进副驾驶去,“想吃什么?”
“随便。”慕迟望着窗外。
“行,那就我做主了。”祁炀发动车子,开车出了警局。
全世界都在要求他道歉,全世界都在对他指责,全世界都在追求他们的和平。
就这么一个人,说给他解气。
问他为什么哭?你说,还能因为什么?
祁炀这个人,真的挺混的,可今天,他就在他眼睛里,就在他面前,就在他身边,悄然而至他的心房里,在那本平静如死水的心弦上,拨动第一个音符。
跳动的那个音符,叫心动。
你听,越演越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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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的心其实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