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不明所以,诧异道:“刘进玉?他犯了什么错事?还请侧妃娘娘明示。”
“韩氏, 都这个时候了, 还装什么糊涂!”常侧妃语气凉凉道,“叫刘进玉过来,当场对质, 一问便知。”
琉月看了身边的小荷一眼, 小荷一脸懵相, 摇了摇头, “奴婢也不知啊。”
“叫他过来吧。”琉月心里烦的不行,摆手道。
没一会儿,刘进玉被带到院子里,跪下道:“奴才给侧妃娘娘请安,给夫人请安。”
琉月居高临下看着他,“刘进玉,你老实说,你近日是犯了什么错, 惹了侧妃娘娘不高兴?这不, 人家都带人找上门来了。”
刘进玉磕了个头,叫屈不迭, “奴才冤枉,奴才每日尽职尽忠为夫人办差,一向谨言慎行,安守本分,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啊, 还望夫人明察。”
琉月转向常侧妃,“侧妃娘娘,你也听见了,刘进玉说他没做过什么错事,是不是搞错了?有什么话,别藏着掖着,还请娘娘说清楚。”
话音刚落,芳杏带着那个负责刘进玉浣洗之事的太监过来,跪下,向两位主子请了个安。
刘进玉是个聪明的,看到小德子,十有八九猜到是怎么回事,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常侧妃冷笑一声,胸有成竹道:“既然人到齐了,本妃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个刘进玉是你院儿里的,平常为你办差,来往甚密。不过也是,他是竹云苑的总管,办事得力,跟你关系近了也属正常,可怪就怪在,这个刘进玉啊,根本不是太监,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
琉月懵圈,与小荷对视一眼,两人皆惊讶不已,“怎么可能?刘进玉如果不是太监,怎么会进宫?”
进宫之前不就给那啥了吗?怎么弄出个假太监来了?
“那就要问他,还有你了。”常侧妃微扬下巴,言辞嘲讽道,“刘进玉每日跟你朝夕相处的,他是不是男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常氏,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会任由你泼脏水的。”琉月理直气壮。
小德子低头道:“启禀侧妃娘娘,韩夫人,刘总管的衣物平时都是奴才洗的,奴才偶然发现,刘总管的裤子上有……遗精,刘总管心思缜密,兴许也是发现了这点,后来就不让奴才洗裤子了,也不使唤别人,自己洗自己晾晒,偷偷摸摸的。奴才每回去他屋子里取换洗衣物,都能隐约闻见那股味儿。照理说,我们太监是没根儿的,不可能有这东西,因此奴才猜测,刘总管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刘进玉一听,脸更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琉月目瞪口呆,这个刘进玉,隐藏得够深的啊。
若他真不是太监,常侧妃这个死八婆要作什么妖,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无非是诬蔑她与人有染了。
“是不是子虚乌有,一验便知。”常侧妃轻蔑地看向琉月,招手,“来人,把刘进玉给我拖下去验身。”
“慢着!”琉月气势丝毫不弱,“这里是竹云苑,我的地盘,容不得你在这里造次。况且刘进玉是前院拨过来的人,理应等王爷回来,由他定夺。”
常侧妃面色一变,“还愣着作什么?快拖下去。”
琉月跳出来,阻拦道:“我有王爷亲赐的竹萧,面见竹萧,如见王爷,我看谁敢!”
常侧妃带来的人被她的气势唬住,一时之间也不敢拿人。
韩氏一向受宠,是王爷心头上的人,不好得罪啊。
常侧妃啧了一声,“韩氏,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若是没做亏心事,怎会狗急跳墙,加以阻挠呢?”
琉月哼笑,“常氏,麻烦你搞搞清楚,这是两码事。我是没做过亏心事,但也容不得你在这里耀武扬威,说拿人就拿人。”
常侧妃口头上没有占到便宜,转而道,“那就把王爷赐的竹萧拿出来,给本妃开开眼吧。”
这个……竹萧被王爷带走了,她去哪里变一个出来啊?琉月正想着应对之策,先糊弄过去再说。
这时,小荷福身道:“奴婢这就取来。”
琉月冲小荷眨眨眼,“你知道……放在哪儿了吗?”
小荷回以一笑,“放心吧,夫人,奴婢知晓。”
琉月点点头,“那你去吧。”
小荷应下,转身回了屋里,没多大会儿,她手上捧了一只由红布包裹住的……貌似是竹萧样子的东西。
琉月底气十足,“好了,常氏你也看见了,这竹萧可是王爷赏的,我说的话等于王令,还不快带上你的人,离开竹云苑。”
常侧妃面色犹豫,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让韩氏轻易躲过了。
芳杏上前,附耳低语几句。
常侧妃暗淡下去的神色瞬间又光亮了起来,指着小荷道:“竹萧应该两端同样粗细,她,手里的东西,一头粗,一头细,分明不是竹萧。来人,给我把那上头的布揭开。”
小荷脸色乍青乍白,往后退了数步。
琉月伸臂拦在小荷身前,跟常侧妃杠上了,“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竹云苑动我的人,等王爷回来,一定会好好收拾你们。”
常侧妃怒气冲冲,“把那东西给本妃夺下来,这个刘进玉,也带下去验身,一切全由本妃担着。”
正僵持不下,突然从头顶蹿下一个人来,不由分说,揪住刘进玉的后衣领,纵身一跃,把人带走了。
院子里一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琉月率先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看清楚了长相,分明是王爷的影卫,凌凡。
王爷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竹云苑呢。
“侧妃娘娘,你原本是来查验刘进玉的,现在他人不见了,您在这里也没旁的事,我也不留你喝茶了,请回吧。”琉月出言送客。
常侧妃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珠子转了转,她也差不多猜到刚刚那人的身份,心知再待下去毫无意义,只得一拂衣袖,怒火难消地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