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煊将目光眺向窗外,声音平平,“见此竹萧,如见本王。以后你在王府,无人敢对你怎么样。”
琉月愣了愣,有了这支可以发号施令的竹萧,那她以后,岂不是可以在王府里面横着走了?
她偷偷跑出去,目的是想离开王府,离开他。男人的占有欲是天性,她这么做,等于赤果果的背叛。
王爷追她回来,不仅没有骂她罚她,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没有,而是给她如此恩宠优渥的特权,她会很感动的好吧。
王爷这么做,分明就是想让她愧疚,愧疚到无地自容。
坏人!
琉月拿着竹萧仔细看,发现这支萧的下方并排刻着两个名字,萧煊,琉月。
萧煊那两个字的痕迹很深,应是很久之前就有了,琉月那两个字看起来是新刻不久,两个名字放在一起,还挺顺眼的。
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过这些日子以来,她与王爷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他对她说的话,他看她的眼神……
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很难形容,仔细品来,满满的都是甜蜜。
王爷其实,早就在她的心门上叩开了一条缝,只不过她在感情上一贯反应迟钝,直到现在才发觉。
琉月眼眶微红,泛着隐隐的水光,“王爷,我不值得您对我这么好。”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萧煊沉声说完这句话,阔步离开书房。
琉月拿着竹萧回到竹云苑,小荷迎上来,着急问道:“夫人,您这是上哪儿去了啊?王爷回府,没见到您,四处找您,可让奴婢急死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琉月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一定是灰头土脸的,“备水,我要沐浴换衣。”
温水细致洗过全身,沾了一些玫瑰花汁的香气,清雅芬芳,很好闻。
用过晚膳,琉月在院门那处来回踱步,不停问小荷,“前院派人来了吗?王爷今晚要来吗?”
小荷紧盯着前院的方向,望眼欲穿,“夫人,这都快亥时了,王爷应该不会来了,更深露重,您回屋歇息吧。”
“那好吧,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或许王爷今晚不想来了。”琉月叹了口气,转身往院子里走。
翌日,天还没亮,琉月早早地起来,唤来小荷,帮她梳妆。
收拾好了之后,她吃了一碗咸豆花,配一根油条,就带着小荷,去湖边,采集荷叶上的露水。
萧煊下朝后,换下朝服,去书房看折子。
福安进来奉茶,递上一盏“君山银针”。
萧煊端起茶盏,浅抿一口,“嗯”了一声,“这茶茶气饱满,入口柔和清甜,留香回甘,与本王以往喝的略有不同,是谁泡的?”
福安恭敬笑道:“回禀王爷,这茶是韩夫人一大早去湖边,采集日出前的荷叶露水,用这露水亲自为您煮水烹的茶。韩夫人现在还在书房门外,王爷您要不要见见?”
“她泡的?”萧煊的唇角浮上一丝浅笑,放下茶盏,“叫她回去吧,本王公务繁忙,任何人都不见。”
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居然还想偷跑,都是被他给惯的。不晾她几日,她更恃宠生娇无法无天了。
福安应声,端着托盘,躬身退下。出来时,向琉月摇摇头,语气遗憾,“夫人,王爷让您回去,以后不必来泡茶了。”
“王爷真不愿见我?那好吧,我走就是。”琉月蹙起眉头,心情低落地往回走。
下午,琉月打听到王爷在别院练剑,兴高采烈带着小荷过去观看。
萧煊手握一柄长剑,身手敏捷,招式凌厉,变幻无穷,剑气回荡周身,如游龙穿梭,四方风卷云动。
“王爷,您好厉害啊!”琉月手上攥着帕子,不停欣喜鼓掌。
萧煊听到她的声音,收了剑势,背对着她。
不知道这样咋咋呼呼的,会让他分神吗?
“夫人,您怎么来了?”一旁伺候的素兮笑道,“王爷的剑法十分了得,奴婢出身兵器世家,自小练武,与王爷过不了三招,便会败下阵来。”
琉月知道素兮是个练家子,王爷练功骑马,都是由她伺候。笑吟吟道:“姑娘家会武功已经很厉害了,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自保,很羡慕素兮姐姐。”
“有什么可羡慕的,爹娘还担心我嫁不出去呢。”素兮与她说笑几句,看到头顶盘旋的一只隼,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响哨。
隼飞下来,停在素兮的胳膊上。
这只隼浑身呈褐栗色,尾羽白色,不停的上下摆动,一双眼睛放着精光,鬼头鬼脑的很是机灵。
“这不是老鹰吧?看着有点像。”琉月问道。
“它是一只隼,名叫灰点。是王爷以前戍边时救下的,小家伙知恩图报,一直留在王爷身边。”素兮逗了灰点几下,“夫人,你来摸摸,它不咬人的。”
琉月见到这么可爱的隼,也心痒想摸,还没伸出手,萧煊吹了一声口哨,把灰点唤过去,乖乖栖在他的胳膊上。
“王爷,妾有话跟你说。”琉月笑颜明媚道。
萧煊淡淡看她一眼,并不理睬,带着灰点头也不回的走了。
琉月嘴巴抽了抽,眼里的委屈快要溢出来,“王爷生我的气,又不理我了。”
素兮安慰她道:“旁观者清,依奴婢看啊,王爷眼中是有您的,只不过是一时置气而已,过几日便好了。”
琉月点点头,“但愿如此。”
晚上,前院内室,萧煊沐浴过,正要就寝,琉月挑帘入内,盈盈福身,“妾给王爷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