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收拾完包袱,和绿梅告别两句,跟着一个小丫鬟七拐八拐去了最后面的柴房。
绿梅看着琉月离去的身影,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正是她亲手为萧煊缝制的那个。
前日王爷来浣衣房找她,竟是为了还她荷包。
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因为王爷在院子里看到了琉月,有了姿色更好的,转眼就忘记她这个人了。
若是让琉月有机会见到王爷,说不定心里后悔,把之前的事情给抖出来,那样的话,她想进王府后院,成为主子,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买通钱姑姑,让她想法子撵走琉月。
那柴房里好啊,干的活又粗又重,过不了多久,身体累垮了,一身细腻白嫩的皮子也磨糙了,看她还拿什么勾引男人。
绿梅得意的翘起嘴角,手里捏着那只荷包,关上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就会有转折了。
第六章
琉月被安排在柴房后面的一个朝向不好的梢间,背阴潮湿,里面还乱糟糟的。
小丫鬟把她带到地方就走了,琉月放下包袱,简单打扫了一下,拴上门,坐在床边整理衣物。
肚子饿得咕咕叫,这个时候去厨房领饭,应该早没了。
随便梳洗一下躺在床上,琉月手搭在肚子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琉月起了个早,匆匆洗漱一番,小跑着去厨房领早饭,一碗米粥下肚,胃里总算好受了些。
劈了一上午的柴,累的腰酸背痛,右手虎口处还磨掉了一块皮,疼得直龇牙。
琉月用一块素绢帕子包住手,左手和牙齿一起配合,在上面打了个结。
心里琢磨着,得想法子搞点药粉备着,柴房干的都是粗活,以后擦着碰着可不会少了。
日头西沉,夜幕降临,琉月劈完最后一块木柴,收起斧子,回屋拎上食盒,去厨房领饭。
她今天累的不轻,半路停下擦擦汗,歇了一歇,赶到厨房的时候,粥已见底,馒头也被人领光了,厨子蹲在门口,拿着丝瓜络涮锅,抬眼瞧见她,遗憾地摇头,“没饭了,下次来早点。”
琉月只好空着肚子,原路返回。
回屋洗漱了,躺在床上,饿的心发慌,睡也睡不着。
一夜漫长,可怎么熬呢?总得想办法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静园钓虾的地方早就暴露了,不能再去。
如是想着,听到屋外不远处传来阵阵蝉鸣,琉月心里一喜,有了。
她小的时候,暑假去外婆家里住,晚饭后会和外公打着手电筒,到村后的树林子里摸知了猴。
知了猴又叫金蝉、爬蚱,夏天的夜晚从泥土里钻出来,爬到树上,然后脱壳变成蝉。
她和外公一晚上能摸到不少,拿回去,叫外婆油炸一下,撒点椒盐,吃起来又香又脆。
她这儿没锅没灶的,但是附近有柴禾,点一把烤着吃应该能行吧。
心动不如行动,在腹中馋虫的驱使下,琉月穿衣下床,找了一只布袋带在身上,掩上房门,悄悄溜了出去。
轻车熟路翻墙离开下人房,琉月循着声音,一直往北边走,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黑黢黢的林子。
借着微亮的月光,琉月围着树根,寻找刚从地底下爬上来的知了猴。
几乎每棵树下都有,有些树下还不止一只,琉月找了没多久,布袋里已经有了不少收获。
等下有的吃了,琉月心里乐开了花,刚收好布袋,一阵阴风忽而从耳边刮过,仔细辨来,还夹着兵刃发出的破风声。
有人来了。
琉月掉头就跑,那道声音却似长了眼睛一样紧追着她,越来越近,她急中生智停下脚步,轻盈一跃,跳上一棵树,双臂抱着树干,拼尽全力往上爬。
树下人影四处游走晃动,剑光闪闪,琉月待在树上,大气不敢出。
片刻,那人背对着她,收了剑势,抬步朝前走,转眼间没入苍茫夜色之中。
琉月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走了。”
正要下树,眼前身影一晃,那个人突然像鬼一样凭空出现在面前,跟她踩在同一截树枝上,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人身形高大挺拔,一看就是个男人,剑眉入鬓,目若朗星,英俊的脸庞轮廓明晰,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是你?”
那日在浣衣房的院子里晾晒衣物的姑娘。
琉月吓得花容失色,来不及深究这句“是你”是个什么意思,一声尖叫便已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话了。
男人穿着月白色衣袍,眸色清冷,透着一股子凌厉,“三更半夜,为何出现在此处?你叫什么名字?”
琉月往自己手背上狠掐了一把,突然的痛意让她找回些许神志,翕动嘴巴,颤声道:“我是……”
呸!她是傻了才会自报家门,想法子脱身才是正经。
琉月故技重施,将抓来的知了猴连同布袋一起朝他身上丢去,随后两手抱着树干,慢慢往滑下。
双脚稳稳着地,琉月刚一转身,猝不及防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