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 知道这件事之后, 你的感受是什么?”
“当然是太讨厌了!”
裴子昂不问还好,他这么一问, 其姝可有得是话说。
她撇开小饭碗,抱着他的脖子,像个被小伙伴欺负了找大人告状的小孩子, “被泼了一身脏水,偏偏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又不可能郑重其事的澄清,就像吞了一只苍蝇在肚子里,恶心得不行,吐又吐不出来,怎么都不能舒服。”
其实两个字完全可以概括:膈应。
裴子昂夹了一筷子京酱肉丝送到其姝嘴里,又捧起她的小饭碗喂她一勺饭。
这才慢悠悠地说:“那就是了,这种事不澄清不舒服,真开口澄清又好像心虚一般。我们只能让传谣的人变得不可信,还有,让那个女人也尝尝心里膈应又没办法解决的烦恼。”
其姝偏着头想了想,传谣的人应该是指裴萱所说,今日在宴会上最先提到这个话题的礼部侍郎的女儿薛七姑娘。
不过她不太关心这个人,说到底不管她说那番话是有心还是无心,也不过是被人唆摆了。
其姝想知道裴子昂打算怎么处置身为罪魁祸首的宪王妃。
裴子昂看她鼓着腮帮子,好不容易将饭菜吞咽后,立刻追问。
越发觉得可爱,想要逗弄,故意不答,兜着圈子问:“你觉得她生平最在意的是什么?”
这可太简单了!
“不就是让他的儿子骑在你的头上吗?”
比喻得可真好……
裴子昂暗笑,“但这个愿望她注定一辈子不能实现了。除非她敢谋逆,我看她就是有这个心有这个胆,也没有匹配的能力与人脉,怎么都不可能成事。”
他说的很对,可是……
“你的意思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让她自然而然的心里不舒服?”
好没有意思啊!
其姝发光的小脸明显暗了下去。
“当然不。”裴子昂道,“我要添把柴,让火烧得更旺,让她一天比一天更膈应。”
“你要怎么做?怎么做?”
其姝兴奋得不行,直起身子,几乎是跪坐在裴子昂大腿上。
裴子昂怕她摔着,先将人扶住,又摆弄着她的腿安排一个比较稳当的姿势。
最后变成其姝跨坐在他大腿上,两人抱着面对面的状态。
其姝一心等待答案,完全没发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子昊身份不可能超越我,这件事已成定局。”裴子昂不紧不慢,“她已经满心不爽,若我还让子昊为我所用,一辈子前程都捏在我手里,你说她是什么感受?”
其姝笑得像只小狐狸,“你要给他安排个实职吗?他一直不肯回家,要是因为你的安排而回来了,她也要气死了吧!”
“嗯,我打算让他进玄衣卫。先前父皇安排我进玄衣卫,就是想着我和先太子毕竟是堂兄弟,足够亲,又不是那么亲,可以信赖重用,又不会互相比较争斗。如今我虽从副指挥使的职位上退下来,但他还是打算让我兼管着玄衣卫的事情,也让我加紧培养自己的人手。”
“你要让他当副指挥使?”其姝不干了,“我不同意!凭什么呀!你可是去西北吃了好几年苦,又立了大功,才得了这个职位的,他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天降好运,不答应不答应!”
娇妻替他抱不平,裴子昂心里灌了蜜一样甜,捏着其姝气红的小脸,笑道:“这怎么可能呢。你也说他什么都没做过,之前一直在做太子伴读,从来没有领过差事。玄衣卫里全都是勋贵世家的子弟,别说副指挥使,就是统领十个人的小旗,他也未必镇得住人家。我就是先把他插进来,当个普通侍卫,间中可以适当提携,但最后能有多大造化,全看他自己的本事。”
其姝明着乐了好一阵,自觉出够了气,理智回笼,不无担心地问:“你要是本来不想这么安排,为了报复她……会不会对你不利?”
“不会。”裴子昂道,“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之前已经与父皇商量过,不仅子昊要来,还有姨丈的儿子何栋梁,也要进玄衣卫。至于将来他们俩谁能挣出前程,成为我的臂膀,还是那句话,全靠他们自己的本事。”
其姝安了心,连着喂了裴子昂好几口饭。
两人你喂我,我喂你,腻歪着用完晚膳,也差不多是时候洗漱准备就寝。
裴子昂认为,既然饭一起吃,澡当然要一起洗。
其姝看穿他心思不纯洁,怎么也不肯答应,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裴子昂力气本就比她大,过去两个多月又一直勤加练习,抱娇妻怎么抱更舒适又稳当的技巧不能更熟练。
其姝技艺不精……自然赢不过,连人带肚子被抱进了大浴桶。
有裴子昂在,自然轮不到点翠等人服侍,他亲自给其姝梳洗干净,中间少不得假公济私讨取福利。
事毕后,又亲手把其姝擦得白白净净,抱回床上。
其姝一张小脸埋在他怀里,娇声埋怨:“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先是年年,现在点翠和玉雕也不成了,呜,我以后就躲在这里再也不抬头了。”
每时每刻都能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娇妻,裴子昂自问没什么可不同意的。
“你确定?”他低声笑,“我早起要去见父皇,要上朝,要见大臣,你都……”
还没说完其姝就弹了起来,把脸往床外一扭,正对上从净房抱着一叠湿透的布巾出来的玉雕。
她“呀”一声又扭回来,继续鸵鸟似的把头埋起来。
“有什么可害羞的。”裴子昂满不在意,“我们成亲了,她们既然是近身伺候的,服侍善后是份内之事。我对你越是亲热,你的丫鬟们也自然更安心,更信服你。若是我从来不碰你,那才要糟糕。”
其姝仰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