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斯洛伐克的海边总是会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根缠了两圈的银链,手边也总放着一束饱满深邃的adrenaline。
她独自一人在沙滩边的长椅上,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看着透明的浪花击打着礁石,化成零星的白沫,又消失于视野。
记忆里,那个男人好像宠了她好久好久,久到她漫长的生命里,好像从来都没有羡慕过别人的爱情。
那座不对外出售的城堡还是被他买下了,署了她的名字。他被她缠成了一个挥金如土的浪漫主义者,岁岁年年的365天她都会收到新鲜的花束,他亲手挑的,亲自包装再送到她的面前,她记得他说,一束花换一个吻。
他知道她心思敏感,爱愁眉,又容易掉眼泪,工作再忙,哪怕是深夜或出差,只要她说一句,他都会第一时间回到她身边哄她,其实很多时候她也知道自己在耍不讲道理的小性子,可她就是想看,想看他那么温柔地惯着她的小脾气,想看那种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
没有他了,好像也没有人能哄好她。
黄昏日落,碧蓝的大海上,白帆点点,海鸥在桅杆间飞舞,也偶尔停飞到她的手边,啄食长椅上她早就备好的面包片。
无数个深夜里,他背着她写下的,密密麻麻的日记,已经被她翻看了无数遍,上面因为洇满了泪水而斑驳起皱。
起风了。
她的声音被咸湿的海风吹散,“以后不喂你们了。”
长椅上只剩下被风吹乱了的日记本。
她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希望他同意签署那份告知书,她舍不得看他那么痛苦,却还在为她弥留多一分多一秒。
海水淹没鼻腔,刺骨寒冷的海水如蓝丝绒一般包裹住她的身体,耳边没有了一切的轰鸣,而眼前却是一片清明。
她睁开眼睛,化身海底的藤蔓,与她最爱的人生死纠缠。
那到底是什么爱,她在下沉的过程里听到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