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经有了这个,干嘛还要做那些有的没的?”
少女睁圆了双眼,拦住那男人解她衣带的手,刚舒缓下去的慌张就像不熄火星,腾一下燎红了她整张面皮。
今天这一整日呦,她这颗心忽上忽下的,仿佛时而被疾飞的鸟儿衔入穹空尽头,时而又被猛冲的鱼儿拖进深海渊底。
自从早上她陪嫁的嬷嬷知道他们昨晚还未圆房后,郡主就被那老嬷嬷拽进房中,硬是跟着学了一天的闺房之术。
到现在,她只要一合眼,脑中浮现的就全是那秘戏图上嬉笑的男女。
本来,李明淮是紧张的,从知道今晚必须要和沉或圆房,一直到晚上沐浴完要就寝时这男人向她走来,她这颗心一直都怦怦直跳,没个消停。
但……
郡主扯过那块中心晕着一团鲜红血渍的白绢,又一次压低声音问他“明日将这带血的绢给嬷嬷看过,此事不就结了嘛?何必多此一举?”
白绢上的血,是沉或的血,是他割破了自己手臂滴上去的。
对于沉或愿意用这种方式替她应对嬷嬷追寻,李明淮心中是万分感激的。同时,她提吊了一整日的心,也终于能落回实处了。
然而,男人后面的话却让她刚放松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他不仅同她说“白绢上的血迹归血迹,该行的周公之礼也是不能少的”,一边竟还要上手来脱她的衣服。
少女攥紧绢布,向后躲了躲,不想身后就是床榻,已退无可退。她小腿肚子磕上床檐,一时身形不稳,跌坐在床边。
沉或噙着温和笑意逼近,高大身躯挡住窗台边点着的烛灯,黑影将李明淮严严实实笼罩住。
“嘉颐,”他说,“夫妇本就该在这水乳^交融中情意更笃……况且,就算我体谅你心中的不愿,但屋外监探的嬷嬷可不能体谅……”
少女向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那紧闭的菱木格窗外,确是有影影绰绰黑影浮动。
男人还居高临下地立在她面前,他没有了后续动作,他在等她自行权衡。
郡主咬着唇上翘起的干皮,低头沉思半晌,突然就觉着有些口渴了,“替我倒杯茶来吧……”
“好。”沉或斟了凉茶给她,又看她仰头一口囫囵吞下,他脸上笑意更深。
李明淮用了茶水,一直杂乱无绪的心神也略略平复了下来。她强自镇定地回视男人笑眼“既是要应付嬷嬷探查,就只需行、行……至嬷嬷离开便可……不能闹太久……”
哪怕心中为自己鼓足了勇气,少女仍是羞于将房事明明白白挂在嘴边。
沉或听了她的要求,眸中深潭波澜顿起。他盯着少女头顶发旋看了一瞬,随即又抿唇眯眼笑了“好……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都依你的……”说着,也再一次伸手要去捧她羞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