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凌肖身上的烦躁似乎一下被抚平了,“你也太慢了。”
悠然将凌肖的外套递回给他,“你不去吹吹吗?是等着感冒了喝姜汁可乐?”
“你担心我?”凌肖语气似乎带上了几分愉悦的意味。
悠然撇撇嘴,竭力做出不在意的样子,“是啦……”
他就说了叁个字,“知道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凌肖到休息室后,拿上装贝斯的包,看着不知道低头想什么的女孩,脚步忽然不动了,“喂,刚刚那个无聊的游戏,再来一次。”
半湿的头发衬得他眉眼更突出,他的手搭扶在悠然身旁,侧身向她靠近,阴影罩下来,几乎将她半圈入内,“——你是不是有点儿喜欢我?”
悠然有些心烦意乱,下意识答道,“……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凌肖唇角不自觉勾起,语气带着某种笃定,“你输了。”
然后便不依不饶地继续问,“愿赌服输,喂,答案呢?”
凌肖这人,说好听点叫桀骜不羁,难听点就是天生反骨。她不想说,他就更想知道。
悠然忍不住用手遮住了满脸的红,湖水般湿漉漉的褐瞳看着他,“你就那么想知道吗?”
休息室幽暗的灯光从凌肖脸上流淌而过,他低头垂眸看她的样子比夜色还要迷离,嘴角扬起恣意的笑,“因为我想听,是你说的我就想听。”
悠然拳头痒痒的,忍不住又锤了他一下,但小拳头刚伸到半途就被凌肖一手包住了,他忍不住吓唬似地凑近了她,握着她的手轻轻啄了下,然后看向了她的嘴唇。
她的心跳乱了节奏,脸上急剧升温,涂着枫红色唇釉的嘴唇颤抖了下,几乎用尽全力,在最后避开了他的吻,凌肖挑眉——
“肖仔!”休息室的门被大力地推开,isolated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了进来。
下一刻,所有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走在最后的的jensen正奇怪周围怎么一下子安静的不可思议。
其他人正在交流的话题好像突然被按下暂停,明明上一秒adam的笑声犹在,这一刻却没有人说话了。
悠然已经不想面对现实,整个人抓着凌肖的衣服,把自己埋进他怀里,觉得自己还是换个星球生活吧。
他探出头,看到了两人目前的姿势。
然后jensen对上了凌肖那双充斥着不满和某种男性熟知的压抑的金眸,他冷冰冰地说,“你能哪怕一次看看气氛吗。”
乐队成员仿佛看到世界末日的场景,一个推一个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跑出一段距离后他们的声音才传来,“肖仔,我们先去吃宵夜,你先忙,我们给你打包回去。”
等到休息室重新变得安静之后,看到怀里耳朵红的滴血的人,凌肖低笑了两声,“算了,放你一马。”
他们从休息室里走出来之后,音乐节早已结束。观众也大都散去,场地一下变得空旷起来。
只有雨丝还在轻飘飘地落下,打在了凌肖撑起的透明的伞上。
在经过舞台的时候,悠然的脚步忍不住停下,她看看舞台,又看看凌肖,小声说,“虽然今晚isolated的演出很棒,但是都没能看清你们的表演。”
凌肖看了下她,漫不经心地问,“还想看我演出吗?”
“想。”这次的回答很肯定。
得到她的回答,凌肖把伞塞到了她的手里,长腿一跨就站上了舞台,随后向她伸出手,“上来。”少年的锋芒激进展露无疑,像是在邀她共赴一场冒险,但是偏偏她就像被蛊惑一样,握住了他的手被凌肖一下拉上了舞台。
凌肖把外套脱下,垫在原本提供给鼓手的凳子上,让悠然撑着伞坐下,他取出贝斯,站在了细雨中,“看好了。”
旋律从凌肖指尖流淌,他将今晚演出的曲子改编了,这首唯独演奏给她的曲子里,他慢条斯理地拉满了每一个节拍,贝斯低沉的音色随着他的动作随心所欲地加速和停顿。
这样的凌肖……像在发光。
黑夜中唯一一道,张扬亮眼的光。
在细雨中的女孩单薄得看起来似乎一阵风就会把她吹下来,但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凌肖的样子,却如同燃烧着的生命力。
凌肖看向悠然的时候,发现她正在笑着。
之前她也会笑,也笑得很好看。
但是只有这一刻,她看起来如此鲜活而明艳,笑容如此绚丽。
凌肖手中拨下急促结束的音节,大步流星地向她走去,搂住她的腰,用修长的身体将她给完全圈在了自己怀里,然后低头吻住了她。
悠然大脑那瞬间炸开的嗡鸣后,化作了一旁空白。
急促而凌乱的气息在彼此的呼吸间交换着,他甚至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逃开。
这是一个强势而充满攻击性的,不容拒绝的吻,热烈、放肆,释放着进攻侵略的信号,像是某种难以驯服的兽类。
悠然有些难耐地闭上眼,被迫张开嘴接受少年意外热情得有点过头的吻。
湿漉漉的舌尖滑进她的口腔中,他灵巧的舌勾起女孩的粉舌,吸吮轻咬。
粘腻的唇齿交缠中还夹杂着她喘不过气的呜咽,好像有电流顺着血管流向了全身,连血液也烧的沸腾。
原本抵在他肩膀上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攀附着他的手臂,她手下的肌肉烫得厉害,他的舌头扫过了她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这种头皮发麻的吻让她几乎站不住,身体的重心全部落在了凌肖放在她后腰的手臂上。
凌肖更用力地将她托住,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间逡巡,她被他带着不得不踮起脚。
她眼中泛起水雾,开始发出呜呜的轻哼,纤长的睫毛上沾到的水珠也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这样的吻,太超过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凌肖才稍微分开了些,但彼此的距离依然呼吸可闻,抵着她的额头,吐息因此全部都喷洒在她的脸颊上,感受到怀里的女孩已经腿软地站不住,他嗓音低哑地在她耳边暧昧地呢喃,“下次要记得呼吸,不会有人接吻还能把自己憋死吧?”
脑子都晕晕乎乎的,觉得现在自己和他吵架的话一定吵不赢,于是悠然垂着眼睛很隐忍地看着别处,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糟糕,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啧,不要老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让我想……”他停住了,垂着眼睫,瞳孔在昏暗的夜色中呈现出威士忌一样浓烈危险的色泽,像是在回味什么一样,他用低哑得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喃喃道,“把你欺负到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