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子受了惊吓,又一个人被丢在房间里好几日,再孤僻的性格,也还是要讲话的,而兰泽尔并不愿意给她这样的机会。
没有节制和轻重的体贴遭人厌弃,这是希雅克洛斯交给他的道理。
将军再一次放缓了呼吸,强迫自己入睡。
裸露的手臂却被人戳了戳。
像落在荷叶上的蝶。
一点点泛出来的悸动让他无措,这一刻的无措让他愤怒,兰泽尔皱眉,睁开眼睛,瞪向她,不耐烦,
“还要做什么?”
她却不在意他的不耐烦,枕了枕自己的手肘,打量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得好像她得了机会,现在成了审问的那一个,
“你为什么会在卡拉米亚山?”
一瞬间的失望。
兰泽尔也不知道他期待过她应该问什么问题。
悸动可以用愤怒填平,那么失望呢?他勾了勾嘴角,可能是自嘲。
他给了一个最冠冕堂皇的借口,
“陛下命令我带兵驻扎北方的矿业。”
这是个好差事,驻扎北方,一方之将,比在维斯敦做个处处受气、调查鸡毛蒜皮的将军要好多了。
希雅眼睛偏了偏。
只是这差事原本落不到他头上。
按照原来的计划,北方长年独立于维斯敦的统治之外,朗索克无意直接派兵驻守,引发冲突,最好的借口,是调兵护送希雅前往北方,然后以公主亲军的借口在当地驻扎。
然而殿下北上是一个阴谋,一个不可能抵达北方的公主,自然带着一批不可能驻扎北方的亲军。
朗索克从一开始,选择驻扎北方的军队,是兰泽尔治下的。
那么这支军队,也会出现在卡拉米亚山吗?
她眼睛里的算计没有遮掩,被算计的那一个也心如明镜。
殿下问得很直白,
“你带领的军队,走水路还是山路?”
将军微微皱了眉。
他并不想说出那两个字,因为以她的聪慧,已经足以拼出她想要的答案。
可原来有的人的注视也是有魔法的,一开始抵触,时间久一点,就会想要更多。
想要被注视地更久一点,想要被问更多的问题,问什么都好,想要被好奇,
想要有价值。
他自嘲地低笑了一声,回望向她,坦然让他一无所有,
“水路。”
她没有再问下去了。
因为接到调令的那一个人,比她更早反应过来,驻扎北方的军队,只会有一支。
一支启程,另一支就不会抵达。
而他选择赶往卡拉米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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