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要摸她的头发的。”
殿下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
那一秒钟的对视让兰泽尔确认了现在诡异的状况,都是因为他方才在射箭馆鬼迷心窍伸出的那只手。
而此刻不合常理的,执着于清理他的希雅,也多半验证了不会好过的后果。
她歪了歪头,好像觉得很好笑,
“那你是不小心摸到她的头发,还揉了揉?”
她把“不小心”说的很慢,好像那是个多罕见的副词,将军咽了咽口水,他确实是故意让希雅看见,甚至想好了要如何逗弄她,问她是不是很在意。
现在她肉眼可见地非常在意,但兰泽尔觉得自己可能离浸猪笼不远了。
当漫长而煎熬的清洁终于结束,希雅用白色的毛巾一点点擦干净他的头发,坐在床榻前的兰泽尔像一只愁眉苦脸的大狗,门外又侍女敲门的声音,兰泽尔的耳朵竖起来,看到希雅走过去,拿过来什么东西。
她在他面前打开丝绒的盒子,里面是一套项圈。
柔软的皮革陪着锃亮的金属装饰,在维斯敦的贵族圈子里,并不少见,兰泽尔之前也听说过他们种种匪夷所思的癖好,现在希雅拿起那条皮革,在他的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
他的喉头快速滚动。
戴上这样的东西,一贯骄傲的年轻人本能地抗拒。
但是,如果希雅喜欢呢?
兰泽尔有些挣扎地看着她手里的项圈,毕竟希雅总是很喜欢同他亲近,也许她很想试一试,而且她从前确实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姑娘。
而他又总是拒绝不了她。
在将军内心兀自的挣扎里,项圈的纽扣已经在他的脖子间收紧。
从前青涩羞怯的女孩子成长的过于迅速,常常让他因为追赶不上她的改变而感到不安,现在她蹲在他的面前,丝绸的浴衣下面露出隐约的乳^。
兰泽尔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希雅抬起头,她看起来认真极了,好像不是再对一个情人,甚至一个男人,而是对一个契约者,
“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但是今天,我想和你确认。”
她的手指落在项圈上,嵌入皮革和他皮肤间的距离,骤然缩紧的项圈让兰泽尔有些呼吸不畅。
他轻轻皱起眉,无措而紧张,希雅的眼睛里没有恐吓,没有威胁,也没有他以为的醋意或者撒娇,她看起来就像宣告一件她已经习惯的法则,将他就此纳进了兰泽尔不熟悉的,但属于希雅克洛斯的地界,
“你是我的。”
她说。
像宣告她的所有物,像她的一顶新的王冠,她考量每一个细节,她的指纹烙印在上面,她名字的简写永远伴随着她的新玩具。
兰泽尔的眉梢跳了跳。
过了许久,他意识到殿下在等他的回答。
他的喉咙很涩,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喝水的缘故,将军的嘴角抿了抿,他的眼睛里有一层看不清的情绪,
“那么,”兰泽尔对上她的眼睛,期待在里面找出点什么,他看起来困惑而不安,连声音都带了颤,“你也是我的吗?”
她没有回答他。
现在他不敢要她的回答了。
将军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像从前那样煽情缠绵地挑逗,殿下的胳膊缠上了他的脖子,皮质的项圈和她的手镯短暂地碰撞了一下,又分开了。
他托起她的臀,下腹的火热抵住她的柔软,骤然升起的温度和逐渐昏暗的灯光,这个夜晚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
兰泽尔告诉自己。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