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尴尬紧张的情绪渐渐平复,可暧昧的氛围和撩人的体温一直通过直觉的
空气扰动着她的神经。
他带给她的感觉的确跟以前有着微妙的不同。
按摩的路线从头到脚走了个来回,重点落在了腰腹之间。那双大手一如既往
的灵活稳定,眼神却总是在胸乳^间流连,偶尔窥探她的脸色。
那目光里的温度只能让人联想到欲望的火焰。
祁婧是个美丽的女人,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小的时候就能轻而易举的解
读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哪些是贪婪的,哪些是艳羡的,哪些是猥琐的,哪些是直
接的。
面对这些,她其实心里自信又得意,并不害羞。但是,直觉告诉她,害羞是
女孩子必须具备的基本技能,便有样学样儿,连同优雅,端庄,矜持等等一同练
熟了。
久而久之,她不但能随心所欲不露痕迹的运用技巧,更懂得合理的掩饰一颗
狂野不羁的心。以至于许博都被她的贤良淑德蒙骗,无视她鲜明的个性,误以为
她喜欢装。
:.
当然,如今,许先生和许太太琴瑟和谐。她比任何时候都心情舒畅,为所欲
为,同时,也更加依赖他,每天想念他。
他也是让她懂得什么是真害羞的第一个人。
就像今天这样的约会,是值得害羞的。无论发生还是不发生什么,都不会只
是防范色狼那么简单。
当然,她是在他未必着调的怂恿下才来的,如果真要发生什么,至少要能确
认他不会介怀吧?之后,才是自己喜不喜欢。
虽然许博说过些不着调的话,祁婧还是不愿往透彻了理解,不踏实。
罗翰说,现在是恢复初期,需要调整经络气血的运行,所以前后各半个小时
都安排按摩,中间慢慢加入适当的动作训练。
不可避免的,连续两个晚上,上下按摩床的交通工具都是公主抱。后来,祁
婧已经放松多了。毕竟,面对一个人畜无害的倾慕者,她没生那么冷硬的心肠。
而且,既然是训练辅导,哪能少得了肌肤之亲?扭扭捏捏,蛰蛰蝎蝎的一点
儿也不爽快,大不了多骂几句「色狼」,「咸猪手」罢了。只要不过分,嘻嘻哈
哈的就混过去了。
说句实话,罗翰很会讨女人喜欢,性情温厚,学识广博,懂情趣又知进退。
说起话来旁征博引,信手拈来却又不会口若悬河,忘情卖弄。哪怕动手动脚也时
刻把握着分寸,让人难生厌恶。
那次更衣室里的唐突恐怕真的是一时冲动的意外而已。
「他一定有过不止一个女人。」
祁婧忍不住在心里揣测,留意着他蛮横体魄和野性气场背后,老到稳定的掌
控感,和一份别样的温柔。
又一次从更衣室出来,祁婧把大衣搭在臂弯里,看见罗翰又在高脚凳上捧着
文件夹写写画画,以为他是在记录着什么,看姿势又不太像。刚想过去瞅瞅,罗
翰已经抬起头来,合上了夹子。
「很晚了,要我送你么?」
罗翰上前两步,笑着张开双臂,歪头示意着。祁婧抿嘴儿垂眸,摇了摇头走
入他怀里。
拥抱不松不紧,胸肌后面的心跳却是强而有力的。祁婧知道这拥抱并非为了
友谊地久天长,不免呼吸起伏。
一抬头,正撞见厚厚的两面嘴唇压上来,连忙把头埋进他胸口里。
「别……罗翰,你别这样好么?」
胳膊松开了,罗翰笑望着她,眼睛里有失望也有谐谑。
「谁让你是部落里的第一美人呢?」
「讨厌!总这样,敢让你送么?」
回来的路上,祁婧把车窗开了一道缝,丝丝凉风吹在脸上,把满腮红云和绮
丽的遐思一并带走。
胸乳^间胀得有点儿疼,淘淘贪吃的小嘴儿倒映在挡风玻璃上,还有罗翰那隔
不断火辣眸光的镜片。
他似乎很懂得自己的窘迫,知道这时候的乳^房使命特殊,「咸猪手」并不会
往这上面招呼。
只是,他可能没留意,另一个地方的汛情,早已比乳^汁更泛滥肆虐。
「许博……」
充沛的水流持续喷洒着,祁婧低唤着爱人的名字,把手指从两腿之间抽回。
越是渴望,她就越不甘心用指尖儿获得满足。要等那个冤家回来,用真家伙
彻彻底底的肏进来,狠狠的把自己送上高潮。
这时,电话响了。
祁婧关了龙头,披着睡袍回到卧室,是许博。
之前的电话里许博语焉不详,只说在跟大春儿谈事儿,这会儿都十点多了,
是要赔礼道歉么?
半个小时后,祁婧放下手机,坐在床头发愣。
许博道别的字字句句都不经意的拉长了,那是对自己的想念。至于海棠,想
到她开朗乐观的性子,应该不必为安全担心吧。
许博也说了,主要工作他来做,自己的任务是稳住她的情绪,别闹出更大的
乱子。
第二天一早,祁婧正拿着手机斟酌措辞,海棠的电话已经先打过来了,说想
来看看淘淘。
祁婧放下电话,松了口气,心里暖暖的,又惴惴的。
自那次郊游相识,就喜欢上了这个疯丫头。一听见她平卷不分的普通话就忍
不住笑。虽然说是要天天找自己玩儿,其实登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也许是大家都忙,也许是自己身子不便,不好打扰吧,不管什么原因,祁婧
只觉得她来得少,时常想听她说笑话。
遇到事儿,她能先想到找自个儿排解,让祁婧心头一暖。可是,自己的情况,
她多半也是知道的,不过全凭幸运罢了,怎么说也不算个好样板。
九点刚过,海棠就到了,手里提了满满两大袋子吃的。
「你这是想过来拼灶搭伙么?这点儿东西可不够啊!」
海棠嘻嘻一笑,高声叫着「阿姨好!」「李姐姐好!」又盯着祁婧的胸说:
「有人不是要下奶嘛?得补!」
祁婧接过东西,没好气的怼她:「山楂卷儿和薯片也能下奶吗?你该买新西
兰牧草和非转基因大豆!」
海棠一摘口罩,祁婧就发现了她脸上隐约的红印子,心里不由一颤。当初闹
那么大,许博也没动她一根手指头哦。这大春是真气急了。
「小奶牛哈!」海棠被逗得咯咯直笑,不知有几分掩饰,「下次买,下次买,
咱家奶娃子呢?」
进了卧室,海棠直接趴在淘淘的小床边,像逗笼子里的小狗熊似的,哦哦有
声。
祁婧倚在一边儿,看她差不多了,现场表演了一把狗熊吃奶。把海棠看得,
愣愣的直流口水。
「姐,我也想生一个,真好玩儿!」
祁婧鼻子差点儿没歪了,压住毒舌,眼珠一转。
「跟谁生啊?」
海棠大眼睛里的光芒迅速暗淡,眼圈儿一红,忍住没哭。扭头不好意思的瞥
了祁婧一眼,噘嘴儿弱弱的说:「大春儿他,不要我了!」
祁婧一边安顿好淘淘一边安慰:「怎么会呢,说不要就不要啦?你这么可人
儿,他能舍得?要是我,我可舍不得。」
海棠寥落一笑,冲着窗外抱膝而坐,玲珑的背影愈发娇小,收窄的腰背和圆
润的臀股,惹人拥揽入怀。
「我瞒了很多事,还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向来好面儿,舍不舍得应该没那么
重要。」浓睫一颤,眼波撩过祁婧的关切,「像姐姐你这么幸运的,又有几个呢?」
祁婧老脸一红,咬住一声慨叹,知道她恐怕是怀着取经的心思。不过,这会
儿还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便直接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棠把下巴抵在膝头:「那个人是广厦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叫吴浩,也是
东北人。刚来北京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候我没什么朋友,在一家酒店做前台。
他经常出入那里,听说我是他老乡,就加了qq算是认识了。」
「他为人爽快,朋友多,对我挺照顾的。有一次老乡聚会,我喝断片儿了,
半夜醒来发现给脱得光光的,下面有东西流出来。他就睡在身边儿,也醒了,又
要我。我有点儿喜欢他,觉得挺刺激,就跟他做了。」
祁婧动了动嘴,没出声。
「其实他有家的,我也没想过做他什么人。只是觉得他对我挺好的,是真心
喜欢我,做就做呗,反正我也挺舒服。姐,我这人就这样儿,在这方面挺看得开
的,你别笑话。」
祁婧理解的一笑,想起坝上那个激情之夜,姐妹俩也算别具情趣的同承雨露
了。回忆那之后海棠对性事细节的热衷,心有所感。
「那后来呢?」
「后来,我嫌酒店前台的工作没前途,接触人又杂,想换工作。他就介绍我
认识了二东。二东又找了许哥,我就到许哥的公司工作了。跟大春儿相识,还是
我到公司以后的事儿。」
「他不是广厦的经理……」
祁婧话没说完,就明白了。明摆着,谁也不会把小情人儿安排在自己身边吧。
「哼,男人的心计!」
海棠听了未动声色,只是会心的望了她一眼。
祁婧早就从许博那里知道了大致经过。那个吴浩酒后失了分寸,被大春撞见,
两人动了手。许是吃了眼前亏,嘴巴就没把住门儿,把跟海棠开房的事说漏了。
「是他一直缠着你?」
「好……好像,我也没明确拒绝过,他一直挺关心我,说喜欢我……有那么
一阵儿,大春儿不是出差就是加班,我一个人挺闷的,就答应他开房了……」
海棠声音越来越弱,祁婧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不能问开了几次,在
什么酒店吧?亲身经历过,这种事,开了头就不可能一次两次,更何况还是老相
好。
「那,二东这小子,还是挺仗义的嘛!」
祁婧打心底对那个已婚男人生出嫌恶,不想多说,夸起了二东,却发现海棠
的眼神儿飘忽,脸色并不好看。
「姐,你觉得二东跟大春儿相比谁更帅气一点儿?」
「当然是二东了。」
祁婧话一出口,
心中随之一动。
的确,二东高大帅气,人也聪明机灵,工作虽然没打听过,好像也风生水起
的。
最关键的,到现在都还没女朋友。若按常理,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小可人儿,
怎么会轻易便宜大春儿了?
「我跟二东,是在床上认识的!」
「啊,船……船上?」
祁婧以为自己听错了,机智的找了个相近的音节,却直接被海棠恶作剧的诡
笑劫掠了呼吸。然而更考验肺活量的话还在后面。
「没错,就在吴浩的床上!」
这回祁婧脑子总算跟上了节奏:「你……你是说,他们……」
「是,他们一起。」
海棠肯定的回应着,却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再不敢看祁婧的眼睛和下巴。
沉默持续了很久,祁婧下床关上了卧室的门。
海棠听着身边怎么也无法平稳的呼吸,双肩耸动,终于憋不住,没心没肺的
笑出声来。
不是祁婧心脏不够大,是她的确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那该是怎样奇怪的一个场面啊,一张床上三个人,还有两个是自己熟悉的。
居然还笑得出来,羞也羞死了!
压着砰砰的心跳,祁婧伸手揪住了海棠的耳朵,把她拔了出来。
海棠满脸通红,捂着耳朵咧着嘴,还是忍不住在笑。好像干出那么不要脸的
事的人不是自己,是某个被吓到的人。
「我说,爽翻了吧?」
海棠听祁婧语气不善,总算停下来,喘匀了,可怜巴巴的望过来又示意自己
的耳朵。祁婧这才恨恨的松了手。
「姐,别生气,你要是有机会体验一把,保管终生难忘。」
「那你体验了多少把呀?」祁婧忍者羞恼诘问,「爽到骨头里去了吧!」咬
牙切齿的样子,也不知道恨的是什么。
海棠被问得一愣,笑笑说:「一次就够了,足够他对我另眼相看了。后来我
到公司上班,认识了大春儿,他得远远的,保持沉默。」
祁婧琢磨半天,才意识到这个「他」指的是二东。
「我其实一直不太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怎么说过话,有机会在一起他会
刻意保持着距离,是人都能感觉得到。而我却记得他的Ji巴很大,干得又持久,
恢复得更快,肏得我直告饶。」
祁婧听着海棠激烈自嘲的话语,却透着控诉的意味,心中一阵酸楚,伸手拉
住了她的小手。
海棠柔软的回握,眼神望着虚空,挂在嘴角的笑变得怨愤凄然:「姐,你说,
就算我是个骚货,他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看不上我?」
祁婧答不出。明知道二东没道理,却悲哀的发现,如果换做自己,恐怕也不
能免俗。
所谓「三人行」的游戏的确出格,可再怎么,也是成年人的你情我愿,不该
遭受某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众口铄金。更何况是参与其中的人了。
可是,就像自己刚刚的惊诧一样,世人如何看待这样的事,不是单单凭我行
我素的勇气就能坦然面对的。
真要面对,至少,应该在人群中找到一双宽容理解的眼睛吧。此时此刻,适
合做那双眼睛的只有自己。
「海棠,姐知道,你又没对不起谁,本来就是个好姑娘,别理他们。」
「不,姐,我不是个好女人,我对不起他,更配不上他,连二东都觉得我脏,
是我太天真,想得太简单了,不但伤了他的面子,更伤了他的心……」
海棠一口气用尽,还没说完,已经珠泪涟涟,泣不成声。平常都是嘻嘻哈哈
的样子,怕谁也没见她这么悲戚自责过。
从今天海棠交代的前因判断,那天更难听的爆料一定还有,肯定让大春脸上
实在挂不住了,否则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可是,眼看她哭成个泪人儿,纵有恨铁不成钢的心,也早软了。更何况,自
己本就是个给老公戴过绿帽子的「坏女人」,更没那个苛责的心思,只剩竭力劝
慰。
「海棠,先别哭,谁没有个犯糊涂的时候,我看大春那么喜欢你,只要你不
自暴自弃,诚心悔过,他会原谅你的。」
海棠含泪抬头,似看见希望,想了想又马上摇头,转向一边:「不会的姐,
你不懂,我在认识他之前早有过数不清的男人了,一直瞒着没敢告诉他。以为只
要他不知道,就跟没那些事儿一样。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从没问过我为什么不
是处女,他气的是我骗他,耐不住勾引还把他当王八耍。」
说到后来,海棠的声音已经发颤,蹙眉闭目,懊悔僵在脸上。
祁婧被这几句话说得心情格外沉重,可也给提了醒儿。
如今,与许博之间的信赖感觉不是简单的相互理解能够形容的。虽不能忽略
其中的幸运成分,但那毕竟是从痛苦的经历中磨砺煎熬之后悟出的真知。
既然伤害源于欺骗,那疗愈的关键就是重建信任,而要重新获得对方的信任,
需要做什么?祁婧总算理清了思路。
「想要大春回心转意,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跟他坦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相信他。」
「所……所有的,以前的也说?」
「以前……还有?」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