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需要想那些,王思东抬腿慢慢朝易晚走去。
他要先搞这个贱人。
暮色无情地变得深沉,狭窄不起眼的小巷,鸟都不飞来一只。
歪腿男人就站在那,严严堵死了易晚的去路。
易晚心脏狂跳,第一反应是去摸手机,报警,或者求助。但糟糕的是,她方才收拾的时候,为了拎东西方便,把手机顺手塞到了背包里。
反手掏东西向来不是她的强项。易晚害怕引起王思东的注意和攻击,只能侧着身,偷偷背过手去,一边不动声色地找手机,一边尽可能拖延时间。
“……小舅。”她叫他,慢慢向出来时的方向退回去。“好久不见。”
王思东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似乎是没想到她居然会问好。“嗤?对对,好久不见了,小晚晚。”
少女脸皮绷得死紧,“你过得好吗?偷来的钱……玩牌玩得开心吗?”手臂艰难地折在身后,现在已经酸得发僵。
啧!手机滑到哪里去了!
“你还有心情管我过得开不开心?”王思东这回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哈!晚晚,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吧!”
他双手一展,像个宣布开幕的司仪,整条寂静的巷子在他眼前铺开,而除了易晚,一个观众也没有。
蜜蜜的后门没事不会打开,她刚才出来的时候,也紧紧地关好了。她不可能再回去叫门,王思东离她只有六七步距离,掏钥匙开门?哪里来得及!
这感觉太糟糕了,易晚觉得自己好像就快散架,恐惧和愤怒是她现在唯一的燃料。“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说实话,这个问题她是真想知道答案。
王思东胜券在握,心情格外好地收回手调整了一下帽檐。“想知道啊?来来来,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始终在朝她逼近,转眼间易晚已经退到了巷子中间,蜜蜜的后门就在不远处。再往深处,就是一个旧城的老居民区,上个世纪留下来的低矮楼房用眼泪般的雨锈哭诉着陈腐。
“你、你就还想要钱是吗!”易晚不得不提高了嗓门,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如果谁能听见她的声音……她违心说着妥协的词句,企图让王思东考虑。
“钱我可以给你!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和妈妈面前……”
可是她的话被恨声打断。“放屁!你个脏货!”他用力地指着她,仿佛想隔空在她身上戳出窟窿来。“你让警察抓我,你还好意思叫我不要出现!?”
她的指控不撤,他就一直要躲藏逃命。王思东想起这段时间的东奔西跑,气得青筋胀粗:“你就是想让我坐牢!”
此时,易晚终于摸到了手机壳熟悉的质感。
王思东一嘴唾沫星子撒个没完,突然换了个阴森语调:“说起来……我还回去老家看过呢。呵,我姐姐命可真大,这样都没去见祖宗……”他似乎惋惜至极地摇摇头,“哎哟可惜了,你们还真厉害,换了道门,我还进不去家里呢……”
什么!!他还回去过家里!!
易晚沸腾的怒气烧到天灵盖上,眼泪和怒斥一起飙出:
“你!你还敢去找妈妈!你对得起她吗!”
她恨不得长出叁头六臂来打死这个恶魔:“你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人啊!”
……她本不应该发火的,如果刺激了王思东跟她拼命,她毫无优势。但她实在忍不了,他居然……他怎么还有脸回去!若不是盛之旭和林青杭装了那道防盗门,那妈妈现在……!
从初中就如影随形的噩梦化成实体,叫嚣的,爬行的,张牙舞爪的黑暗从过去开始凝练,附在这个男人身上,一齐向她扑来。
她害怕,与其说是怕自己被他伤害,不如说是怕错失这个抓到他的机会。
哪怕赔上自己这条早就想放弃的生命,她此刻也无所谓。
哪怕知道后果严重,她还是要骂出这一句:
“我就是要你坐牢!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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