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围着嚎哭的肝肠寸断的百姓,他们衣衫粗陋,打满补丁,面黄肌瘦,麻秆一般的双腿好似难以支撑身体一般。
“求天女做主啊!!!大赤王草菅人命!!”“求天女为我们做主啊!!”嚎哭声与哽咽的呼喊混杂在一处,回荡在宫门口,守门的官兵向来见惯了生死,却也是头一回听到这般凄厉的诘问。
“啪!”天女殿内,大赤王将一枚茶杯摔碎,脸上的横肉因为怒火而颤抖,“反了反了!这群贱民!竟敢如此叫嚣!实在无法无天!”“皇叔!”天女坐在首位,好整以暇的品着茶,责怪道,“您不应当留下把柄,将那些尸体埋在院中。
”“废话少说!你定要给我个章法!”大赤王呵斥道,“立刻将门外那些刁民给关入大牢!”“大牢?!皇叔,你真当这是你一人的天下?!王法不可违!”天女柳眉倒竖,但又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道,“皇叔,这可不是先前那些寻常事情,这足足百人之中,还有官眷啊!”“那又如何?!不过凡夫俗子,竟要我为他们偿命?!”“诶~~”天女摇摇头,似是苦恼极了,按住额角。
恰在此时,门外侍女来报,“天女,太师殿长老来了。
”不等回复,一身青衣的林长柏就大步跨入殿内,纵然经过岁月洗礼,已然不再年轻,但周身的气度不凡,不怒自威。
最^新^地^址:^“清舞。
”林长柏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这般气势,大抵是来兴师问罪的,“此事为何还末处理妥当?!”清舞抬眼看向两侧的侍女,将他们挥退,等到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才开口道:“父亲应当知道避嫌二字。
”天女乃是太师殿长老所生之事,在皇室间并非秘密,却也是要遮掩一二的。
近几年来,不只是大赤王行事越发的过分,太师殿也同样的高调,强抢民女奸杀掳掠的事情层出不穷。
每每出了事,就来让清舞掩盖。
欲使其火亡,比使其疯狂。
她并非皇室血脉,因此百官贵族定然更属意大赤王继承大统,但是现在嘛……清舞看着面前的两人,只怕这二人还只以为这与奸杀民女无异吧。
“此事非比寻常,长老应当明白,并非清舞不愿相助,实在是……压不下了。
”天女叹息着,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傅”字,“傅宰相与天姥山、羽化圣地皆有交情,他的末婚妻失踪四年,傅宰相情深不移,至今末曾娶亲。
”
“而他的末婚妻,是北疆镇国侯的幺女!”林长柏也是一愣,他知晓大赤王行事无端,向来不计后果,尤其傅淮安这人向来与他不对付,数次弹劾大赤王所作所为。
当初傅淮安的末婚妻失踪,歹人只将其贴身衣物送回,林长柏就知道是大赤王做的。
谁成想此事居然与北疆镇国侯相关?北疆的宝器难得,各门派都曾受过恩惠,这回的确难以善了了。
“他北疆的镇国侯!难道就能在我大赤地界这般放肆?!”大赤王怒吼,指着自己的眼睛道,“那娘们就是他们派来的!这笔帐如何算?!”林长柏也有所耳闻,那刺客来的蹊跷,正是选拔风华神女之时,各国各派齐聚京城,十有八九便是镇国侯得知真相派来的。
本身林长柏就对大赤王这个蠢货很是厌恶,如果不是需要扶持他来控制大赤朝廷,这样的蠢货早就该死了!“大赤不能认下这等无端的指控……你明白么?”无端指控,意思是让她找个替罪羊,把大赤王摘出去。
天女低着头道:“是,清舞会尽力。
”“如此便好。
”自己的这个女儿向来是被他掌控在手心里头的,林长柏斜睨大赤王一眼,就离开了。
他可不想和这个蠢货待在一起!而林长柏刚踏出门口,就听见宫门口一阵骚动,惊慌失措的侍女跌跌撞撞的跑来,浑身是血,神色凄惶,摔倒在门口,伸出手指向着宫门方向道:“天,天女!先皇后……先皇后在宫门自缢了!”“什么?!”三人一同惊呼,赶忙前往宫门。
只见宫门口不再仅仅是百姓,还有各门派人士……以及北疆镇国侯。
地上飘满了纸张,上面是字字血泪的控诉,将太师殿和大赤王的所作所为写的清清楚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则是:太师殿挟持皇室血脉,对天女洗脑,谎称其并非皇室血脉。
这些控诉并非不曾有人质疑过,若是往常,很简单就会被压下去。
但是现在,各门各派齐聚,各国使臣也汇聚一处。
林长柏捏着纸张,指节发白,阴毒的望着吊死在宫门上的妇人,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到了站在更高处的天女。
神姿高彻,立在高台上,眼中满是不屑,好似在俯视他这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