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凑近了一些,深邃的眼眸注视着端阳的神情,似乎是想要分辨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害羞。
见他如此,端阳也不敢含糊,坐正了些显得认真又庄重,温声软语地解释道,“真的没有……我,我不过是我喝不惯羊奶。”
端阳一副冷静笃定的模样,安格便有九分信她了。虽然信她,然而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失望。他也没有要隐藏自己情绪的意思,手放在脑后,长叹一口气,脸上写满了一场空欢喜后的失落。
一向意气风发、潇洒风流的少年难得有垂头丧气的时候,他这个样倒是让端阳想起那只小黄狗不高兴时也会拉长脸耷拉着耳朵。端阳心中也不由地觉得好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安格的嘴角,“这么难受啊?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羌北安尔格小王虽然拥有割据一方的势力,可年纪不过也才十九岁。端阳看他如此沮丧,心中不免也生了几分犹疑,莫不是西北游牧民族格外看重子嗣传承?
纤长的手指如玉色剔透,浅浅在眼前晃了一下,便被古铜色的温热大掌一把抓住,握在手中来回摩挲。安格低头一边把玩着美人细腻精致的手指,一边低声回答道,“那倒也没有。你不知道,我们这里要养好一个小孩,是很艰难的。”
手指缱绻间的触感酥酥麻麻,肌肤相亲极大地取悦了端阳,在暖帐中烛火的映衬下,生出了无限的柔情蜜意,“但是你就被养得很好啊”,她又伸出另一只手去碰肩臂上结实的肌肉,“高高壮壮的,又很能打。还有你哥哥昴行,品性虽算不上正派,却也有些本事。”
敢在他面前如此评价昴行的,估计也只有她了。安格眯起眼睛,惩罚似的用力捏了一把端阳白净软和的小脸,“只许夸我,不许说别人!”
女子身体向后要躲开,他一把将她捉住箍在怀里。正要温存一番,突然品出端阳话中端倪,定了定问道,“你该不会以为父汗只有我和昴行两个儿子吧?”
“啊?不是这样吗?”端阳一愣,关于羌北的典籍中只有关于昴行与安格的记载,她便理所当然地认为羌北王室一脉只有他们二人。
少年仰起头哈哈大笑,“我父汗有七个大妃,怎么可能只有两个儿子?不过只有足够强壮优秀,熬过灾病战乱,并且获得荫封的才有资格被称为天汗之子。”
端阳从没想过这一遭,垂头细细思索。
他说得这样轻松,但她知道其中利害。
中原的储位之争是政治手段、军事实力、文化积淀间的较量,而羌北大汗之位的竞争更加残酷血腥。游牧民族的历史本就是沐血搏杀而来的,他们的骨头里刻着嗜杀,是天生的掠夺者。若是两国一旦陷入战争,那必将是石头和铁的正面碰撞……想到此处,端阳也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捕捉到怀中女人片刻的失神,安格不乐意,低头缠着她在光洁的肌肤上落下湿热的亲吻。从脸颊、脖颈一路吻到耳畔,热烈的雄性气息包裹着那一丝诱人的白茉莉香气,他故意压着嗓音,“养小孩太难了,比起小孩子,我更想要你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