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呼吸渐渐平稳,那只手撤开来,接着,一个脑袋扎进了她的肩窝,毛绒绒的,有些硬硬的扎,那只原本想搭在她胸口的手又凑了上来,精准的找到一侧柔软的乳^房,揉了揉,又用力的捏了捏,然后就抓住不放了。
温热的呼吸凑在她脖颈上,酥麻麻的。
遗光心里漫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仰面大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黑暗的室内,只有一片空洞。
她想起了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串联在了一起,一片惨白的面纱被掀开,露出下面狰狞的事实。
她应该,是被人“卖”了吧!
其实没有关系的,这并不奇怪,对吗?他们是日本人!
是侵略者,是敌人,是魔鬼!
她心里默念着老师同学们慷慨激昂的演说词,努力的,一遍一遍将仇恨从个人转移到整个民族,把这些遭遇,当成是无可避免的伤害!那样或许会让她更释然一些,会更好受一些。
可是她觉得自己好脏,还是觉得自己好脏!
前天晚上,她还和那个人在一张床上交颈缠绵,可是昨天,今天,她就向另外一个人展露身体。
这是终点吗?如果不是,那将来又将会发生什么!
人类对于危险感知的本能让她在原本纯净的思想中感受自己似乎摸到了一种可怕的边缘,那一觑可瞥见深渊,令她忍不住浑身战栗了起来。
她侧过脸,黑暗中仅仅只能看见男人一截侧脸的弧度,贴在自己的身边,仿佛是无害的婴儿,古龙水的气息隐没在夜里,变得淡了很多,可还是霸道的扑入她的鼻息。
心好像被压住了,沉的喘不过气来,遗光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安稳的躺在这张床上睡去。
她悄声翻床下去,也不管是否会惊醒那个人,走到窗前。
这是许许多多个普通的夜晚中的其中一个,只是无风也无月,时间和空气似乎都静止了一般,粘稠且压抑。
夜静无人,她悄立小窗前,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又阖上了。
第二天,遗光头痛欲裂的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窗户朝她大开着,又吹了一夜的风,她不用摸额头,也知道自己病情加重了。
喉间仿佛有一根小羽毛在挠着,她拱起背,捂着嘴巴,激烈的咳起来,隔着一扇绘彩的拉门,隔壁房间里轻快的脚步声有一瞬的停顿,很快又衔接起来,恢复了正常的节奏。
仿佛她所有的动静都与世隔离,没有人愿意理睬这一墙之隔,一个华国女人的生死安危。
遗光松开了捂着嘴巴的手,抵着喉头用力呼吸几次,才平复下喘意,口腔和喉道里干的厉害,刚才剧烈的咳嗽带来仿佛撕裂般的疼痛。
呼出的气息也是灼热的,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座火山。
很想喝水,她歪着身体,把脸贴在桌面上,木质稀少的一丝冰凉给她一丝安慰。
就这样吧,她会忍受过去的!
遗光昏昏沉沉的想着,她不会,也不愿意再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