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诡夜,密雨如织。良宥本能地旋身回首看去,那阴风似已消散,唯有长廊尽头,几个发着光的白pi股拐弯往楼下跑去了,不必掌灯也觉晃眼睛。他咬咬牙,握一握小粮手腕道:“情势危险,好姐姐在此稍候,千万别下楼。”
小粮另一手搭上来:“把我一人扔在此处不是更危险?”
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十数个猛男在地上打滚薅头发的场面,对姐姐来说还是太过激了些吧。良宥在昏暗之中忧愁地高估了小粮的道德底线。
容不得他们再迟疑,楼下已经传来浑厚而亢奋的狼嗥声。良宥脸色一变:不是吧,吃了升阳方,连物种都变了吗。小粮反是奇道:“哦?莫非是志怪书里的狼人。”她拉着良宥,抬脚就追下去。
良贞也听见了这凄厉的兽鸣声。他坐在自己房中,面色阴沉地看着桌上铺开的一排金针。他低叹一声:“罪过。”便将垫布卷起,拿着自己的得意刀兵,推门而出。
燕修被床纱缠着,仍然在床上,像一个没有完全变态就被手欠的小孩拧破的茧,心神破碎,眼神放空。地下的索子已经抱着胸强撑着坐起来,脸色犹如生了一场大病。他挪动到床边,嘴唇颤抖:“将军……”
燕修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如果下属不在场,他就要咬着被角用硬汉的方式大哭一场。他镇定道:“没事。没事。你别哭,帮我找找裤子被她扔哪去了。”
索子捂着下身找了一圈,磕磕巴巴汇报:“将,将军,裤子没了。我的裤子也没了……”
大皇子忽然虎目圆睁,气沉丹田,羞愤地喝出一声:
“臭……臭小粮!”(索子:将军骂人变得好文雅啊,果然最近用功读书了)
楼下的小粮抬手搔了搔耳朵:“嗯?这个天气都有蚊子了吗,真不怕冻啊。”她眨眨眼睛,“对了良大人,您能不能把手放下来?”
良宥更加捂紧了她的眼睛。他颤声道:“不……这样的场景,姐姐一辈子都不会想看到的。”
小粮叹气:那你这就是大大地侮辱我的人格了。她双手沉稳运力,把良宥的纤长手指一根根从眼前掰开。
“姐姐,不要……”良宥惶然,声音抖得更厉害。
小粮认真地睁大了双眼。她目光逐渐聚焦,聚焦。直到她一根、又一根地辨识出于黑夜中发着眩目光彩的散养大野鸡们。
良宥:“你看,在发光耶,而且是绿光,真的很可怕,对不对?我就说姐姐不可以看的。”
小粮的瞳孔都放大了:可是......为什么他们的屌都变成夜光的了。
不错,在这漆黑深夜发出异样光彩的,正是一枚枚一杆杆彪悍茁壮的绿色夜光大勾八。人身虽看不见,但这勾八足够醒目,便如十数盏悬在半空中的烛台。
“郡主莫怕。”她茫然之时,良贞提着灯笼缓步下楼,徐徐解释道,“不过是因为他们晚上贪食了些韭菜炒鸡蛋。这本是强身健体的大内秘方,我本来准备进献郡主,怎知......唉,都是贞不好,炒得多了些,我这就为他们疗治。”
先不管什么大内秘方吃了会让屌变绿。这些夜光勾八就像勾八形状的鬼火一样飘来飘去。场面诡异得很,这些男众又不说话,只有勾八在飘,好像是勾八醒了而他们都在梦游。也不知方才那声狼嗥是谁发出来的,莫非真是山中野狼么。
良贞道:“小叁儿,过来帮我把着光,我怕扎错了地方。”
某处,应芝发出一声梦呓:“先扎我。”
“......其他人扎针,咱表哥就拉回房间灌点药汤喝吧。”良宥赶紧帮忙举起灯笼。他一个个照过去,微眯着眼睛,口中不断发出“啊哟”“嗬”“好家伙”“呃啊”“冒犯了”的声音。
小粮抱着手臂思忖。她抬头道:“这会影响他们she精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