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偈又是双眼含泪(被辣气熏的),说道:“韦公子,请。”
韦参:呵,这小子还有些血性。他明绿眼睛一闪,笑说:“来,二殿下,请了。”
汆水鱼丸子熟了的时候,二皇子也吃下了一指甲盖大的辣椒皮,已经痛苦得出去呕酸水。韦参心中怅惘,没想到自己的二号情敌这么不中用(一号是燕修)。他与甩好了面的弟弟立即就着剁辣子扒了两口羊肉,呼出了似乎带着火星子的热气来,才觉得通体舒泰。燕修等土生土长中原人士看到这样的吃法,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
小粮也是舔了一口沾了辣油的筷子尖,就默默放下了。她忧郁地看看韦参和韦勘:以后不漱十遍嘴别给小粮吃屄。
燕偈再次回来时,见小粮乖乖地在吃麻酱碟,十分感动,恨不得一下子世上只有小粮好。他赶紧二话不说搬凳子挤着坐到小贼身边,说道:“本王今天身体不适,故不吃辣了,养胃。小粮,夹筷生菜蘸麻酱给本王吃。”小粮竟然依言而行,亲自喂给他吃了。就算是清汤寡水,美人在侧当然会吃得春色韫浓。燕偈轻轻松松一句话便打杀了一群人。
“好啊!”众人紧挨着吃酒的时候,忽听得门外一声娇叱,“在这聚众yin乱呢!”
“小叁儿,不可口无遮拦。”随着这话进来的,又是一位烟视媚行的神仙妃子,捧着手炉缓步走近。小粮含着筷子尖看得发呆了。
神仙妃子身后的,正是那日公堂之上哭闹着要与小粮成婚的良宥。良宥打帘子进来,笑道:“与众位开个玩笑。这是宥的大哥,良贞,刚刚出诊回来。”良宥已经是个顾盼生姿的清丽妙人,他哥哥更是雍容大方,又别有一番风情。小粮刚想为他们两个挪位置,就被燕偈圈着手臂拉住了。
“良大哥,这‘贞’字是真心的真吗?”小粮坚持把头探出去问良贞的好。
良贞温柔一笑,走至小粮身边,托住她一只手掌,用他惯常搭脉、瘦长白皙的手指在她掌中写:“不,这贞字,是贞洁的贞。”
这贞洁二字,无异于摇动yin乐心旌的灵咒。从来坏心眼的小贼最爱见良人失足,见巍然高位者情怯而一夜倾塌。他指尖写划的地方,顿时热热地痒起来。但良贞很懂得欲擒故纵的奥妙:他写罢便放下她的手,放时手掌与她手掌先是一贴,随后徐徐滑开,仿佛是要抹走她手心里自己的名字。随后他便与弟弟寻位置安坐,安静地饮着酒。小粮意识到:京中当真人才多。不光有色,还有与色相匹的高明手段。燕偈见她悄悄地摩梭手心,惶然失措:怎么,才一眨眼功夫,又恋上一个?
屋内炭火烧得更旺。小粮多饮了两杯,又轻狂起来,捻起一根筷子道:“都不许喝了,只听小粮行酒令!”
小粮这个文学素养,只有在撰着鸡经的时候最为出彩,其余时候莫过于乱吟些“女儿乐,一根Ji巴往里戳”的歪句。众人此刻都有些熏酣了,当然听她行令。小粮站起身来,脸红红地想了想,道:“但有一条,各位该知道小粮的秉性,对研究阳物的兴味是最浓的。因此,若是某人输了,就要亮出那物来,让小粮品鉴一番,其他人等都可回避。”
又到了紧张的自尊心大爆破环节。虽然小粮说了,露阴时,旁人都可回避不看,但燕偈悟出的一席至理名言是避不开的:男人,不就在乎这点家伙什吗。
良贞笑问:“喝了几钟酒后,自然是令官的话最大,但不知行怎样的令,又是怎样算输赢?”
小粮点点头,对他捧场的提问很满意:“令就是——和小粮扳手腕。扳倒了小粮就算赢;被小粮扳倒了,就算输,便直接将那叁层五层遮眼的裤子——统统都脱了。”
这和俗中带雅的行酒令真是一点边都沾不上,只能说是俗而又俗,简直是逼人就范。但这不过是众人胡闹着高兴,若真要燕伉等不爱文辞的人,抓破脑袋想个合韵的对句来,那才是更加折磨人。
“那如果小姐输了呢,小姐受不受罚?”良贞又问,步步为营。
小粮醉中狡黠一眯眼,当即把自己前襟拉开些,露出规矩穿好的一件月白色中衣:“都说我令官最大,那令官耍赖也是使得的。一切等先赢过小粮再说。”
桌面已被勤俭持家的应芝收拾干净。“好,好。”良贞头一个上阵,与她对坐,施施然伸手过去,“小姐手下留情。”
还手下留情——若是赢了小粮,都对不起今天焚香沐浴精心打扮过的根根鸡儿。燕偈暗想。他是不太敢第一个出面的,最初的中上之评他至今想起来都为之裆冷。下午大家好歹都穿着点什么,忙着对小粮上贡(只有应芝迫不及待脱得腚光),众人并没有正式攀比的心思。
当其余人看到娉娉袅袅的良贞忽然表情狰狞并且手臂肌肉暴起的时候就该觉得不对劲了。然而不出一口气的功夫,他便泪汪汪倒伏在桌面上,气喘道:“小姐,好厉害……贞愿服输……”说着,他柔弱地抬起一只脚,那外袍下的裤子就像水做的一般,软滑地挂落在他脚踝。
他站起身来,提着袍子,忸怩道:“小姐,不知道可合心意。”
燕偈没来得及把目光转开。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和其余人都团聚在小粮身边,静静观赏着世界奇迹。
韦参咽了一口口水:“好家伙。你这得是泡发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