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大的火气?”燕云歌奇怪地看着来人。
季幽臭着一张脸,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头疼地道:“别说了,被赵灵害苦了。”
燕云歌挑起了眉,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何事。
季幽没脸提,转念一想赵灵也是个守不住事的,与其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还不如自己先招了。
燕云歌静静听完,忍住了嘴角的笑,性子认真古板的南月和随心所欲的季幽,这对的相识与发展可比话本里写的还要离奇。虽然好奇季幽接下来的打算,但一想男女之间,无非成与不成两种结果,季幽为人比她还洒脱,南月想娶季幽,绝对要费番功夫,便也不想问了。
“对了,你可知道府外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都吵了一早上了。”
季幽喝了半壶的茶,随口道:“一个男人遣媒婆来下聘,说是找个相好的丫鬟。我看着他倒更像是找茬的,我进来的时候你弟弟正招呼护院教训他。”
短短一句话让燕云歌脸色突然难看,把腿上的书攥紧,“是国公府的人。”
“不会吧?”季幽惊讶,“小姐昨日惹到谁了?”
燕云歌双眼发狠,难怪魏尧说这个人武功平平,原来他早存了跟踪的心思。
想起昨日种种,她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压制住体内想要杀人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燕云歌面无表情地把刚才看的书丢进炭盆里,窜起的火苗遮住了她阴暗的脸。
她不是傻的,这人今日就敢上门闹事,说明已经认定了自己是国相府的人,只是还不知道她的身份,眼下行为不过是想把自己逼出来。
她岂会坐以待毙。
燕云歌让季幽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交代她谁来都不要理会。
季幽见燕云歌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衣,用黑色的逍遥巾将头发绑成男子的发髻,犹豫着问:“小姐去哪?”
“我去燕楼,和赵灵部署一下营救文香的事情,你这里脱身后也赶紧过来。”
季幽点头,燕云歌走前吩咐,“寻个功夫,你向燕行打听一下今日来人的身份,别的话不用与他多说。”
季幽点头答应着,等人走了,才一脸疲惫地软瘫在椅子上,想的却是昨日之事,忍不住老脸一红。
相府前后乱糟糟的,燕云歌出去时扫了一眼,燕不离阴沉着脸出来接见了老国公,身旁的男子似察觉到视线,警觉般往她这的方向一看,惊得燕云歌呛了两口冷风,转身赶去了东大街。
“不争气啊,季幽这就跑了……”
赵灵看见燕云歌的身后没有季幽的身影,打趣道。
“季姑娘呢?”南月从燕楼这个月的账册中抬起头,皱眉问:“真的要躲着我?再也不回来了?”
燕云歌笑了,“哪能呢,她一会就到了。”走过南月旁边,看了一眼他瘦长的手指在算盘上快速飞舞着,笑问了句,“南云锦的事情先生都安置好了?打算何时去白容那里?”
南月手指一停,“有几个老管事看着,一时半会出不了乱子。至于白容那?”他想了一会,才回答:“年后吧,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燕云歌问:“因为季幽?”
南月笑着,也不否认,只隐晦说,“之前我无比厌恨白容,现在想来,未尝不是我的运气。”
燕云歌笑了笑,好心地说了句,“那是束随时会飘走的风,先生可得抓紧了。”
南月若有所思,燕云歌招呼着赵灵进了铺子后头的院子。
赵灵回头看了眼继续埋首账册的南月,又看向燕云歌,悄悄地问:“老大,你觉得季幽和南月先生能成么?”
燕云歌意味深长地说:“不是已经成了么?”
赵灵笑了,“我问的是这两人会不会在一起?可是以季幽的性格,我真想象不出来她成亲的样子。”
燕云歌也想不出来,感叹了句,说道:“无常故苦,焉知不是最好的安排。”
其实她并不看好,南月是季幽最惧怕的那类人,为人循规蹈矩古板认真,为商几分利益锱铢必较,又还不会武,偏两人有了男女之间最深的纠缠。
燕云歌突然想到刚才季幽头疼的样子,在心里笑着,她竟忘了,南月先生可不是个会吃亏的,怕是早就出手对付季幽了。
赵灵突然有些羡慕说道:“老大你是个女和尚,季幽随性的像个女道姑,偏你们桃花最好。也不知道我的情缘现在在何处?要不然我也看破红尘出家得了。”
燕云歌知她是随口说的,便就没有应声。
二进二出的院子,拨出了四个房间,其中三间分别住着季幽赵灵和无尘,另外一间本是留着议事用的,现在南月来了,便暂时收拾出来给他住。
燕云歌去了无尘的屋子,里头是无尘雷打不动地在做早课。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无尘敲着木鱼的手一顿,睁开眼睛,平静无波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动。
燕云歌让赵灵拿来纸笔,她提笔疾写,说道:“我决定在年前动手救文香,眼下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准备。”
赵灵惊喜,“要办什么事,老大你只管说。”
燕云歌手里的笔一顿,目光有些深,“具体的等季幽来了再说。但是你要记住,除了我吩咐的,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赵灵点点头,终于要开始行动了,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
“对了,这几天你们先去把疗伤的药买齐,分几家店买,最少备上半年的分量。不然等事情出了,全城戒严,恐怕连去抓药都有危险。”
赵灵拼命点头,“我也可以去太医院顺点药回来,甭管能不能用,专挑贵的下手。”又想起她刚才说的不准做多余的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稳妥点最好是去其他州县买,多找些不同的人去买药,不容易让人起疑。”燕云歌没注意到赵灵的小动作,敲着桌子,徐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