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堆迭了叁个月,新年到了。
两年前这个时间,春晓离开谢府,进入深宫。
而如今谢家两位家主,一位与她私下苟合了叁个月,另一位远在边塞征战沙场。
上一次见面时,谢关元说,谢岑丘这个年关会回京,届时要看陆慈再安排谁去守边塞,抵挡肃国的侵扰。
肃国与大梁朝敌对几百年,边界之间纷扰不断,大梁地处偏南物资丰富富饶,而肃国偏西北,民众风格强悍善于马战,教化却不普及,各有所长。
春晓用一只小铃铛教着小陆拂抬头,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谢岑丘,不知道那位神仙风采的谢叁公子在边塞受了两年风刀霜剑,再见时,是否还是当初的模样。
她入宫时,二人闹得并不愉快,谢岑丘极力反对她从君,而她不惜用一个吻戳破了他的心思。
再见面可能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有些期待的,她有些腻味了谢关元在床上蛮干的风格,有些想要尝尝风雅俊节的小叔叔被情欲控制后,会是怎样的颜色。
没等她期待多久,宫外传来了噩耗。
国公府叁公子在归京途中遇袭,随行将士全军覆没,谢叁将军不知所踪,或者说是尸骨无存。
春晓手中的茶杯没拿稳,一盏茶直接浇在了榻上的陆拂脸上,好在是冷茶,池月急忙将他待下去换了衣裳洗了脸。
“怎么会……”春晓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按着微颤的手,无法接受那个记忆里优雅爱笑的殷风公子,竟然憋屈地死在某条乡间官道上。
当晚谢关元没有来找他,他去那条官道搜寻弟弟的尸体,只给她送了一封信。
他告诉她,在没有见到尸骨前,不要被消息影响到。
春晓将信烧了,面色有些苍白,安慰自己他不过是任务世界一个无关紧要的男配,她还有谢关元,谢岑丘的死活对主线任务没什么大的影响,却控制不住愤怒,又恨骂了几声陆骊龙。
绝对!绝对是那个心理阴暗,小肚鸡肠的皇帝陛下干的好事。
春晓掰断了手中的桃木花簪,“陆慈,我日你老母。”
池月与弄影对视一眼,噤声,太后娘娘还健在慈宁宫,这话可不能传出去。
春晓做了一夜噩梦,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角微湿。看着和陆慈眉眼神似的陆拂,忍不住心里的恶意,断了他的早饭,饿了他一天。
可是挨着饿,这小家伙也不哭,依旧奋力抬着脑袋,想要翻身想要拱到春晓身边。
直到春晓儿越看他和陆慈相似的眉眼,越不顺眼,索性揭了他的襁褓,在他白嫩嫩的pi股蛋上拍几下,又揪了一下他的小鸡鸡,小陆拂才捂着小鸡鸡嚎了起来,大眼睛湿漉漉地滚着眼泪。
在小皇子的嚎啕中,春晓获得了心灵的平静。
打不了陆慈,打他儿子出气也是一样!
……
下午的时候,陆慈身边的大太监领来了一个画师。
谢家一片愁云惨雾,那皇帝陛下倒似心情不错,说是天朗气清,将御用画师送到抚春殿为皇贵妃娘娘作张画,点名要她抱上小皇子一同入画。
春晓没什么心情,仍由池月为她梳妆整齐后,拎着裹成个球的小陆拂,在御花园走了几圈,没找到合心的背景,长安前阵子下了十多天的雪,百花凋败,白雪素裹,没甚么好看的。
那画师老头抱着画具在后面跟着,跑得满头大汗,最后在另一处宫殿附近停了下来。
“就在这吧。”春晓闲闲停了下来,坐在侍女摆好的绸缎软椅上,将小男主当抱枕搂着,美艳微眯,下颌轻扬,“这位先生,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