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女人拉着另一个略高一些的女人朝这里走来,夜色中也看不大清两人的面容,只听得她响亮地说:“哎呦,小人妖,很久不见了,都不找我们师师了。”
她的声音挺大,加上那句小人妖,口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住,周围人都感兴趣地朝着几人看过来。
另外一个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声音太大了。”
她的声音轻柔,让人觉得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几人往前走去,莫星予看这两个女人的行为举止,颇有些当年念书时狗男人出轨,仗义朋友两肋插刀的模样。
林风不悦道:“她没有跟你说事情经过吗?别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里瞎嚷嚷。”
“师师要不钟意你,干嘛同你小子一起演戏嘛?她才不会同半男半女的小人妖演戏呢,哈哈哈。”
她这话说得大胆泼辣,没针对性也把莫星予说得面红耳赤,倒像她是个叁儿一样。
不过林风这人拧巴的和一个多面体一样,自己要真是叁也说不定。
不对,她跟林风根本没有感情上的纠缠,他们只是滚了一次床单,也没有怎么尽兴。
她这厢在自顾自地想着心事,那个声音好听的女人又开口道:“庄玉玲,这样太不礼貌了,这件事我们也没有是在理的一方。”
庄玉玲不甘心道:“明明你没有做错什么,这样真的很快乐吗?”
林风对两人说:“之前我已经说过,我有喜欢的女人了,并没有欺骗你们什么。”
叫师师的女人看了莫星予一眼,她的长相同声音差距太多,平平无奇,一对单眼皮加上小眼睛,已经将她的外表分降至了及格线,其余的五官也算不上出彩,两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双方片刻,女人率先离开了。
莫星予耸了下肩膀,也想要离开,被林风拉住手扯到一边,他神色郁郁:“我来跟你解释——”
莫星予叹口气:“林风,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是你每次做事都会对我有所保留,可能出于乐观的目的思考,你是怕我想太多,但我实在不想要像剥洋葱一样的感觉了,撕一层掉一次眼泪。”
她说完以后便抽身离开,林风并没有追上她,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喜欢着林风,只有失去记忆才能够完全遏制住这种感情。
她喜欢他,但是不会同他在一起了。
上床也好,亲密而又热切的接吻也罢,她都不会同他回到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里。
林风那么聪明的男人,却始终摸不清这个状态。莫星予也不打算提醒他,没有谁能够过上很长,很完美的人生,感受到痛楚才能够有活着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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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同着雪花一同降临,莫星予手里有七天的年假,再不清掉就要一笔勾销,索性连着周日一起放九天,痛快地缩在家里。
玫瑰对于她的这个选择很满意,趴在热风扇前,pi股靠着她,满意地打了个哈欠,陪她一起盯着面前的电视。
玫瑰这两天的心情一直很好,莫星予明白它的想法,她不在家的时候,它只能头枕着她的拖鞋,被狡猾地钻进窗户缝里的冷风刮得瑟瑟发抖。
狗的生命只是人的几分之一,它的孤独感相比较于人,会在短暂的时间里被放大几倍。
玫瑰是否思念过林风呢?莫星予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每次遛它的时候,它都会不经意地往右边瞥,林风潜意识里喜欢站在右边,它的小脑袋里也有林风的影子。
莫星予看它懒洋洋的模样,第一次从心里有了类似于单亲妈妈面对孩子时的那种焦虑感。
她还未想清楚事情如何解决,门外就传来咔咔的撬锁声。
莫星予拉开窗帘朝外望,见两个女人站在门口,左边的那位穿着长度快到小腿肚的羽绒服,一个劲儿地对着手哈气,衣服一块块地膨着,像一个上窄下宽的黑玉米。
她研究着门锁,兴致勃勃地拉住右边那位:“这个门锁好有创意,上个世纪都不常用的。”
外面雪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有嘎吱的声响,莫星予开了门让她们进来,她认出来这两个女人是上回在喷泉旁边遇到的两位。
庄玉玲叽叽喳喳地对着穿呢子衣的女人说话,那女人的声音很低,说话像耳语一般,偶尔才回她几句,莫星予心想庄玉玲也不嫌累。
呢子衣女人礼貌地带上门,拢了拢围巾,抖掉上面的飘雪。
莫星予才发现她很高,穿上靴子俯视她绰绰有余,她开口道:“我叫李师师,是向你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