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遇刺的事在京中掀起不小的风波,人人都暗自猜测到底是谁干但无人敢摆在明面上说叁道四,也只袖手旁观陛下如何焦头烂额,毕竟正值下元节家中祭祀便忙得不可开交,官员们只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了。
萧大公子呈上国书一封请求觐见,一并进贡燕国奇珍异宝献与陛下。”
周晋然双目轻抬望向跪在殿中的鸿胪寺少卿,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吩咐司天监选个吉时让仪仗引萧大公子入宫,叫各司预备着叁日后设宴迎接使节与萧大公子。”
沉重的大门缓缓闭拢,大殿中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陛下息怒,”大监小臂搭着浮尘端来一碗莲子百合,“丽妃娘娘刚不久前来过,见陛下与少卿大人正在议事便先回宫去了,特留下一碗莲子百合汤为陛下醒神清目,还叮嘱奴要请陛下趁热才好。”
“这个时节何来的莲子百合……醒神清目,她特意寻来是暗道朕昏庸吗?”周晋然脸色一沉,瞥了眼那碗中漂浮着白莲花瓣,他忽然暴怒将手里的折子嘭得一下摔在地上,“还有那萧沉,他当真以为在朕与太后之间左右逢源便能肆意妄为。”
“娘娘或许不是这个意思……”大监不曾想到这茬,本以为丽妃的温柔小意能平息了陛下的怒火却不想是触了霉头,他跪下连连请罪却是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半句也想不出来其他的说辞,心里头直喊怨屈,只怪丽妃仗着恩宠骄纵上了头反倒害了自己。
“这是怎么了,”侍女缓缓将门打开,男子高大的身形背着光束更显颀长,“陛下怕是把喜怒不形于色这几个字全然抛在脑后了。”
周晋然抬头看去,连忙敛下怒意掀起衣袍走至殿中:“兄长。”
周晏然微微颔首瞥了眼地上的折子,大监一激灵弓着腰跪在两人脚下将折子奉上。
“萧慎刚入城中便遇刺,此事大周是难辞其咎,”周晏然接过折子递到小陛下手中,“但你我都心知肚明刺客是何人,他们萧家兄弟的恩怨与大周何干,陛下只消做些表面功夫安抚赏赐些便也罢了。”
“兄长……”周晋然垂眸摇了摇头佯装惭愧,“可天下百姓不知若是燕君借此事大做文章,恐有损兄长摄政之贤明。”
这话说得极尽虚伪之色听得大监都将头伏得更低,心下一沉。
“那便差人尽心迎送,别留下话柄。”
男人站在身前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肃杀之气便铺天盖地朝他压来,周晋然浑身僵硬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历练了这些年还是被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