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之后,她才一手捂胸,一手捧着大堆白棉布条走了回来。
明夜伸手接过,见那布条柔软干燥,还带着一丝温热,不由好奇的在她身上看来看去:“你从哪里变出来的?”
柳书意红着耳根侧过身子:“问那么多!赶紧拿去用。”
陈云洲却好似明白了什么,玉白的脸上一片绯红,只拿眼睛看着火堆,不敢往柳书意那边瞄上一眼。
明夜撇撇嘴,替暗卫包扎去了,柳书意弯腰收拾地上的碎布,却见黑衣中掉出一个小竹筒。
“这是何物?”她捡起来对光细看。
“啊!”陈云洲忙捉住她的手,又飞快的收回去,“这是,联络用的烟花,切不可随意近火。”
柳书意眼眸一亮:“可要用这个联络殿下的护卫?”
“别,”明夜头也不抬的道,“现在外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放烟火再把刺客引来,九条命都不够你们死的。先说清楚哦,我是不会舍命救你们的。”
柳书意失望的放下,忽又想也许以后能有用处,便又手腕一转,收进自己怀中。
等明夜给暗卫包扎完毕,火堆里的柴禾已添了好几根新的。他挨着柳书意一pi股坐在地上,伸直双腿,手撑在身后,长长叹了口气:“可累死我……能遇到我这么宅心仁厚、倾囊相助的好人,当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祉了。”
柳书意笑了笑没接话,只道:“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一下。”又拿过匕首从火堆中挑出几块燃尽的木炭,放入专门带来的铜制小手炉里,递给陈云洲取暖。
陈云洲知道自己身体情况,也就没有推脱,接过来捧在手中。现在凌泽脱了危险,他终于有精力同柳书意和明夜说话。
“辛苦两位这么久,还未请教姑娘和小公子大名。孤之前所言说话算话,必定倾力相报。”
“小女子姓柳,救殿下不为回报,只为百姓,若殿下得登大宝后能爱民如子,不变初心,小女子也就满足了。”柳书意说罢,又看向明夜,“这位是我弟弟,叫做明夜……”
“我才不是她弟弟,”明夜猛然出声打断,“我是个禹荒族逃奴,太子殿下以后别提我名字,别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陈云洲若有所思的抚摸着手炉上的花纹,片刻后缓缓说道:“方才明公子所说禹荒一族……其实孤也一直有着放奴的念头。”
明夜掀起眼皮,脸上看不出表情。
“赎买奴隶乃是千年惯例,孤无力更改,但至少不该让无辜者受此命运。不论是被拐卖强掳者,还是被父皇下令世代为奴的禹荒一族,都应该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只是父皇对此讳莫如深,孤现在无力抗争……孤无法向明公子保证什么,但有朝一日孤手中有了足够力量,必定尽力改变此事。”
明夜“哼”了一声,侧躺下去,背对着陈云洲道:“先看顾好你自己的身子吧,别豪言壮语放出去,最后做了个短命鬼。”
火焰噼里啪啦的点燃了新放进去的木柴,陈云洲露出个温和的微笑,没再说话。
柳书意也不知道说什么,四周一片安静,唯余洞外瑟瑟雨声。
叁人都是累了一整晚,坐了片刻,便陆续躺下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转明,火堆没人续柴,只剩下一点零星烟气。柳书意没有亵衣,胸口空荡荡凉飕飕的,只一件单薄的骑装根本不抵寒,一阵微风便让她冻醒了过来。
借着晨曦看看四周,陈云洲缩成一团裹在披风里睡的正沉,明夜大喇喇躺平,还在用手挠肚。火堆外侧躺着那个暗卫,腰腹和肩头缠着数圈白布,平静的似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柳书意轻手轻脚的爬起来,绕过明夜走到暗卫身边,蹲下去试探他的鼻息。
然而指尖还未触及鼻端,眼前就突然一花,天旋地转下背后一疼,被人猛然按倒在地。
冰凉的锋刃贴住脖颈,迫使柳书意抬起头来,迎着清冷天光对上暗卫毫无感情的一双眼。
似乎认出了眼前女子,男人动作一顿,片刻后慢慢放松了力度,此时柳书意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暗卫的左手正按在她的胸乳^上,只隔了薄薄一层单衣,触感鲜明无比。
柳书意眨了眨眼,一个耳光打了过去:“……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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