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武林普遍流传的白玉功不同,这份算是……皇家特供,不能外传,也难怪闻香散人会惊奇」
「好吧……你的伤还好吧?禹仁呢?」
秦喜叹了口气说道:「不怎么好。
我原来五年内有望真正踏入二流之境的,现在这么一搞,恐怕是终生无望了。
如今每日都得打坐两个时辰调理内息,否则真气反噬,痛心欲绝。
当然,比起你经脉寸断,丹田坍塌的惨状,倒是好得不得了了」
话虽如此,但是我看他右手紧握成拳,微微抖动,显然对于武道前途被打断远远没有表面上显示出来的那么冷静。
「……禹仁没有像我一样以命换命地燃烧精气,但是……他的左臂不仅是折断了,而且是整条坏死,被我亲手割断」
什么??我差点岔气,心里说不出的震惊和抽痛。
堂堂的「灰蛇」,潜伏变脸一绝的精英玄蛟卫,如今成了独臂人?那还潜入个鬼啊,是个人都猜得出你是谁,更别说武功一途算是废了。
唐禹仁虽然为人低调,但是我可太清楚他其实是个心比天高,傲骨嶙嶙的人。
如今他引以为傲的东西被毁去,这种挫折……唉,希望他没有承受太大的心理打击吧。
「他妈的……按理说我们三个合力搞死了闻香老鬼,还一个都没死,应该庆幸了,但是我怎么觉得大家都输得彻彻底底的?」
「嘿,你这话对闻香老鬼说的话,可能他会气得翻起身来再打你一掌呢」
嘴上说着笑话,但我和秦喜对视时却只看到对方一模一样的苦笑。
这次胜利所付出的代价……也太惨重了点。
一阵沉默之后,我开口问道:「你在太屋山下也待过一阵子,我和禹仁在那边的工作你都有接触过。
以你所见,青莲教到底在搞些什么?现在又躲到哪里去了?」
秦喜拉来一张椅子,坐下苦笑道:「我哪知道?禹仁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更别说左统领了。
从去年到现在左统领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连他都想不通,我更不可能想得到了。
但是既然闻香老鬼都亲口说这一切都在青莲教计划中,那只能是你和禹仁所猜想的那个可能成真了」
「这也是我的意思。
青莲教既然对官府的行动早有预料,甚至金蝉脱壳而出,如今堂堂邪教威胁已成昨日黄花,由明到暗。
它……再强也不可能随意这样玩弄朝廷和顺安武林吧?它从哪里来的这么强的四两拨千斤的底气?」
与其说是请教秦喜,倒不如说我是在理清自己从见到闻香散人便一直在脑里分析的思绪。
我感觉自己一直以来似乎忽视了什么,或者因为思维的漏洞,落下了什么,随着这次与闻香散人的遭遇,浮现到水面上来……「从去年到现在,主导着青莲案的大势力有哪几家?」
我忽然对秦喜问道。
他皱了皱眉,屈指开始算道:「越城官府,怀化官府,建宁官府,虽各有不同,但是说到底都是朝廷的意志。
就连我们玄蛟卫和凤阁行者亦是如此。
那么朝廷算一家,也是最大的那家。
其次则是薛府,薛小姐和昆仑派虽然渊源极深,但是不能混为一谈,昆仑派并没有过多地介入此事。
之后是宁王府,宁王去年只是观望,在情势变化之后便亲自下场召集顺安武林高手,协助官府调查。
最后能够寻出太屋山下的青莲圣城,宁王府功不可没。
然后是龙头帮,在发现自家渠道在下了禁令之后,仍然在建宁不知不觉地被青莲教利用,帮人运输人口之后,便出力甚多。
除了这四家之外,越城王家,怀化赵家,和建宁崔家都有帮忙,虽然他们各自是大世家,在这场戏里却仅仅是配角。
其余的更多,心意拳,太清道,五台山等等各种武林白道的介入,都没有到高层决策的那一层」
我想了想,问道:「以青莲教显示出来的能耐,你方才列出来的各家势力是不是都有可能作为青莲教的幕后黑手,或者至少幕后帮助者,让它能如此在阴影中cao纵一切却不被真正地发现?」
秦喜摇头道:「这是世俗的力量,而非武林的力量。
哪怕是六大派也非是个个都有这般武林外的影响力。
或者说,明面上,朝廷是不会允
许除了自己和自己认定的势力以外,既能掌握强大的武力,又有影响世间的金钱与人脉。
也正因如此,龙头帮和天箭帮这两个集合了两股令人忌讳的力量的帮派甚是谨慎行事,对朝廷的要求向来极是配合」我若有所思地点头道:「这倒是很有道理。
虽然现实中早已如此了,但是明面上的大原则还是不能放弃的」「那暂且剔除掉武林的门派……靠,若青莲教所凭借的力量在这些世家中,那哪怕这一家在这个案子里占据的位子不是很重要,也足够让他们有渠道洞察一切了」秦喜摊手无奈地说道:「是啊,所以连左统领也无法厘清到底是谁,甚至是不是只有一家都无法完全确定。
当初禹仁和薛大小姐在越城搞的高压方法就是想快刀斩乱麻,打草惊蛇,却没能把背后之人逼出迹象来」我闭目沉思,不断地在脑海里拼凑着已经浮现的线索。
不对,我之前只是没有找到方向,其实凭着这些信息,应该已经可以缩小范围,具体到少数几个对象头上了。
甚至,我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在见到闻香散人后,终于抓住那根线头。
只是这个推论,实在是有些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