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暧昧2021年9月28日面对我认真的眼神,梁清漓也止住笑声,不过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完全褪去,而是神色柔和地看着我。
她并不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颜君泠比她更冷艳,薛槿乔比她更雍容,林蔚烟比她更清秀,这些都是我所认识的,一等一的大美女。
梁清漓的脸蛋小巧精致,但太消瘦了,令她的颧骨有些过于显眼。
她的眼睛大而有神,色彩却不够清亮,眼角也有些下垂,多了几分小家子气的愁苦。
甚至她的气质因为在红尘打滚了多年的缘故,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刻意的、市井的圆滑。
只有在她谈起诗文,砌着茶时,那些过于庸俗的东西才会淡去,留下曾经作为大家闺秀的典雅。
但是我却从末曾像现在这样,对一个女子感到如此强烈的,鲜明的存在感。
她聆听我胡侃时似笑非笑的脸色,她捂嘴笑时喜欢后仰的憨态,乃至我们坐在院子里默然无语时,她向我投来的,宁静的视线。
哪怕是身处陌生的位面,不得不日复一日地带着面具与戒备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在面对这个女子时,我似乎也能卸下一些伪装,放松自己。
这很危险,却也无法抵抗。
我并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但是我确实知道,自己比想象中要在意这个女子,所以我会如此毫不保留地将自己辛苦习来的东西传授给她。
嗯,不过我若是真的只是作为纯粹朋友欣赏她的话,为何又要大幅度描述她作为一个女性的美貌呢?毕竟她的外貌是她作为一个朋友的存在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在意这种事情也许也是一种间接的证明,证明我对梁清漓的感觉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欣赏…………扯远了。
除了这层无法厘清的原因之外,还有一层原因。
她和小玉都是我的一种尝试,对于介入位面进程的尝试。
一个人在世界上留下的痕迹,除了他做过的事之外,很大程度也取决于他所交际的人和他所建立的圈子。
若按照正常的轨迹,我觉得梁清漓和小玉的命运有很大概率会相当灰暗。
现在有了我的介入她们已经脱离了聚香苑这个是非之地了,若我能再在她们背后轻轻推上一把,帮助她们走向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道路,那蝴蝶振翼之下,会产生多大的涟漪呢?而如此介入她们人生的我,又会能留下什么样的痕迹呢?不过我对于自己能给她们提供的东西有自知之明。
最多,最多也不过是一点点道路上的点拨而已,最终后果如何,她们是否会偏离自己原先身世、处境、与能力编织而成的命运,也无从得知。
我想起梁清漓之前对我说明自己身世时,眼中那燃烧的仇恨之火。
心中有这种火的人,也许也只需要这么一点机会。
我的思绪忽然被一根嫩白的手指轻轻点断。
梁清漓用食指在我眼前摇了摇,语气坚决地说道:「韩良……奴家早已明白需要做的事了。
接下来无论如何,奴家都信任你」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我也不由自主地说道:「嗯,那就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呸呸,什么不拘小节,我们是纯洁的师生关系」梁清漓被我逗笑了,但我却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在探究,审视着什么。
应该是我想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充分意识到武学天赋这种东西应该是真的存在的。
虽然我自诩智力过人,但是在习武天赋这方面,梁清漓完全能把我吊起来打。
找到气感的两天后,她便能娴熟地入定,行气,属于真正体悟到「静」字真谛的人,完全不像我,念头杂乱思绪无数。
所以我也决定就在三天后的今日传授于梁清漓真正的秘籍心法。
「这是一部我从朋友那里友情淘来的内功,名字叫做《玉瓶功》,是标准的玄门正宗内家功夫。
中正平和,精纯养身,是一部打斗不是非常强横的内功,但是对于延寿强体非常棒,跟我自己修习的干元功颇为相似,也因此我特意要来了这部功法」这是一部我从唐禹仁那里补全的内功,在玄字楼里也是质量上乘的功法,可惜只有前半部。
帮派对于这些残缺的武学态度相对宽松不少,尤其是玄字楼里的玉瓶功只有前三层,流出到外也算不上什么。
说起精尖武学知识,唐禹仁才是真正的大户,玄蛟卫的背景让他对于天下武功流派、功法信手拈来,眼睛眨都不眨就送了我后半套的玉瓶功。
下次见到唐兄一定要请他吃顿大餐。
什么叫做好兄弟啊!薛槿乔坐在静室的地上,面色严肃地听着我讲解玉瓶功的基础,不时翻看着我提前数日便交给她熟悉的抄本。
「首先呢,观想。
观想什么呢,当然是玉瓶了。
但是你要从无到有地自己在心里一笔一画地勾勒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形状,构造一个自己能够记住的『玉瓶』。
这样难度就大了不少,属于这门功法的一大门槛。
不过你似乎在入定这方面有天赋,所以应该不会太困难」「那些秘籍里的乱七八糟的术语我就不复述了,太玄了,我说点具体的。
在一开始的阶段,最重要的除了观想之外,就是行气。
玉瓶功算是不错了,只有玉瓶印和甘露印两个手印交换,所以不是难题。
我当初练干元功练了九个不断变换的手印,手指都快变断了」我指着身旁的木偶说道:「看到上面这些穴位了吧,我已经标出了第一层心法所需的路线和重点经过的穴位。
你要每天都仔细重温一遍,把它记得烂熟于心。
现在你站起来,我要带你手把手地找到自己身体上具体的穴道位置,记住它的所在」梁清漓站起身来,开始解开上身的衣裳。
她今天穿着一套相同样式的淡黄色短打,颇有几分青春活力的……等等,什么?我瞠目结舌地问道:「你,你干什么啊?」梁清漓理所当然地答道:「脱衣服啊。
习武筑基如你所说,是极为关键的阶段,尤其是对奴家这种外行人。
隔着一层衣服的话要是学得不准确,那可是奴家的性命啊」她观察着我不自然的神色,促狭地笑道:「韩良,奴家都说没关系了,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我感到脸颊有些发烫,解释道:「咳咳,可能我终究还是被男女授受不亲这些大道理给束缚住了,是吧,见笑了」我的手忽然被握住。
梁清漓嘴角笑意末褪,温和地对我说道:「奴家很久不曾读过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了,但是还是知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