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伏极度渴望没有受到桃子伤害,不要再活在那些畜生施暴的痛苦中。
他说不出口,太残忍了。
望着许久没见的桃子好想抱抱她。
他知道桃子恨他。胆小还在停在半空的手,终于敌不过情绪,鼓起了勇气弯下身抱住了许久不敢接触的桃子。
那些熟悉的气味,她的身体软软但又沉甸甸的沉重像极了她这阵子受到的委屈,寅伏抚摸到她的悲伤一样。
她的泪迅速流到了寅伏身上。悲伤轻易传染开来。
寅伏也悲慟得扬起脸,一向自带凶狠目光不良少年般神情的他原本默默流泪。释放他用尽力气搂着握紧桃子的手臂。
情绪像崩塌的地壳活动,从心底里传出的剧烈痛苦冲破在男生狰狞着脸上也开始泣涕交垂。
当时无法给予她帮助的一切,寅伏愧疚,自责她的人生也是被给自己毁了,寅伏不能原谅也不让自己好过,似磨利刀口,朝自己剐去……所有的耻辱寅伏想和她一并承担。
被拥进怀里的她原本还是带着自己的骨气直着的身板。
因为记得,当时的她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留意屏幕有多想寅伏给自己发信息却一直失落的等待……生日之后一声不吭的寅伏怎么对她,她还要面对每天对月经的恐惧暗自承受……再到现在她就是赌气说着已经不需要他的决裂。
寅伏的抽啜的沉重身体依靠最终让桃子妥协,无意识自然将下巴抵在寅伏的肩峰上,深深闭紧眼坠落着泪,她不再反抗……
桃子明明在电话里已经对寅伏说过了很多很多绝情的话。
什么彼此就不要再见面了……特别重的话甚至说到一想起寅伏就想起令人作呕的那些成员……更别说已经想不起与他一起度过的充满甜蜜的回忆……
她知道是自己的迁怒,是源于自己的无能,她歇斯底里的伤害一点也对成员们丝毫不起作用,所以才把恨发泄在寅伏身上。
可是相爱的两人,遭遇重创的恋爱真的可以这么容易就会立刻抽离出来吗。尤其桃子这样崩溃的情绪脆弱的敞开伤口到处求着安慰。他哭着桃子也会觉得原来有人也会怜悯这样的自己。
毫无预备的冲动才让桃子面对寅伏,他就只是这么抱紧哭泣的桃子。寅伏的安慰抱歉就轻易让桃子破防。也许在桃子心里只是想要一个发泄,一个她的怀抱。
桃子便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抵在了他的怀里不计形象的失声嚎啕。她的手抓住寅伏的手腕前臂撑着,寅伏接过桃子的手掌,紧紧和桃子的手握住。
方才的唐突失控举动——桃子为了不想寅伏看见手机上身体的屈辱既而下意识非常粗暴的掩盖,抓过寅伏的手或者盖住寅伏的眼,情急的身体接触实际也说明她其实并不是自己说的那样拒绝接触到寅伏。
冷风带走了互相依赖的两人的眼泪,这样的哭泣过夜晚稍微多了点可以面对世界的勇气。
即使身心俱疲痛苦受伤,这样的熟悉的怀中,仍让桃子得到慰籍和发泄。只是认真的想起来多了一丝泛起酸涩的无奈的遗憾……只是这些一切都不重要了。
彼此收拾好情绪。他将桃子扶起在憩息的无靠背椅坐下,查看桃子跌跪的膝盖有没有受伤。
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寅伏也应该要做自己的正事了。便将那几部手机主动统统推到了桃子的面前。他交到桃子手上,交给她处决。
桃子望了眼这些冷冰冰的金属硬铁,仿佛那些里面关于她的身体那些她不想看见,避开视像。
寅伏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用意,他声音好听且坚定。
“我们报警吧……”
这些作为证据足够证明了。
“让他们付出代价得到该有的惩罚……”最后还有一句他未敢讲,寅伏用嘴巴深深鼓起一口气舒出代替接下来的话。他想让桃子能得到公平的正义。只有这样她才能走出这样的地狱。
桃子没有说话。到底她是想接受还是拒绝,哭红的眼望向别处,任何表示都没有。
事实上桃子的心里是想删掉所有的证据。
咬着唇,小声的声音吞进风里面仿佛早已下定决心平静说道“删掉吧,删掉就行了……”
“桃子你不用害怕……”
桃子掩住耳朵不想听,心情又突然波动起来。
“不需要,不要报警……”
“我只是想,删掉而已……可以吗?”她扬起脸注视寅伏,再一次重覆道。
“可以吗?删掉!寅伏……”
“寅伏,求你了……”
她说了2遍「可以吗」,卑微的让寅伏同意。
因为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桃子不够勇敢。
求助万一不相信她的闲言闲语不断盘问她事情经过,不断要去回想,被盘问那些重覆着无法回答的问题会不会带来二次,甚至叁次伤害。尤其关于性的提问……
「多人-强-.奸还是你自愿的」
「被轮-.奸-的时候你有快感吗有高潮吗舒服吗」
「一直都有关于你那些曾经关于你私生活混乱的事件被讨论,你是否因为私下不检点让人产生错觉误会」
……
况且他们是公众人物,桃子只是普通人,她没办法挖开自己的伤疤让其他人看见……
因为桃子见识过了,大家就会像嗅到肉的气味对桃子围困住。公众人物盲目的支持者们诅咒和掀起的新的一轮讨论不断受到怀疑和攻击,而那些成员受影响在黑暗露出可怕的狞笑,继续对她发布做那些恐吓她的事,这些都是她可以预见的……
是不是她能够面对的,桃子本人也清楚的知道她自己是扛不住的。
那种仗,她已经经历过一次,桃子的身体早就如牲口一样被寅伏的成员们玩弄,困在了那张铺满了白浆jing液混杂男方女方的排泄尿液潮吹爱蜜和属于每人的汗水,祭奠一切肮脏的分泌物的床上。
桃子已经狼狈逃窜投降了。
所以她只能想着妈妈,妈妈是她唯一的稻草了。是桃子最不能碰触的部分。
她许下心愿要对妈妈保守藏好这个秘密。又怎么要亲手掀开拆穿这样的遮羞布。
说出来了,我会变好吗,妈妈会变好吗,和妈妈关系又会变好吗。
那种所谓母女抱在一起痛哭的场景就是她想要的吗,不是。
就算没有这些,也改变不了桃子与母亲的相依为命。
桃子走了一条更艰巨难走的路。
像拿着一把反握的到,刀口对着自己开刀。
她只想回到平静!这是自私的桃子迫切渴望的。
想回到无人认识,对她指指点点的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