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发布地址: 找到回家的路2021年3月31日秀兰赶到姐姐桂兰处时已经快中午了。
一进筒子楼就能听见桂兰隐隐的哭声,秀兰快步上楼进了房门。
“怎么门也不关,哭的全楼都听到了。
”秀兰皱眉道。
“二妹啊,你来啦。
我,我,我,哪能办啊!
呜呜……”平时趾高气扬的大姐现在如同落了毛的凤凰,不,是落了毛的鸡一样,此时匍匐在三弟家宝肩头泣不成声。
筒子楼可不是谁都能住的,机关干部、科研工作者,教师军属才有资格。
桂兰的老公就是供销社的,平时没少收下级食品公司的火腿、咸肉,腌鱼之类的‘损耗品’。
桂兰这个做姐姐的也都与秀兰分享,只是她爱炫耀,每次一来就在楼下喊:“二妹啊,大肉来喽!”弄得石库门里多少家探出了头,几十户流满了口水。
然后她就在万众敬仰的目光中,如一只骄傲的大鹅般的拎着二两肉扭着pi股走上了楼。
秀兰也不喜欢姐姐这种一分钱摆阔的行径,知道从小到大姐姐都在跟自己别苗头,东施效颦秀兰从来不介意;到底自己姐姐,也是好心,所以每次都笑脸相迎。
桂兰觉得天要塌了,她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咬牙嫁给了自己的老公,那是个死了老婆比他大十五岁的老男人。
当时她才二十出头,虽然长相一般,可人年轻啊,再加上自我感觉一向良好,自认青浦一枝花;当年相亲时她看到那只‘老甲鱼’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家可是有来头的!”。
听她妈说自己的曾曾曾外祖父曾经做过一任松江府知县,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前前前上海市长的后代。
好在‘老甲鱼’贪她pi股大好生养,自己那时候还没混进供销社,况且人家比他小那么多,还能说什么,只会‘呵呵呵’的傻笑。
现在这只‘老甲鱼’在单位‘自查右派大会’的时候去上了个厕所,回来莫名其妙就被大家一直举手表决做了‘右派分子’。
“侬讲这只‘老甲鱼’,早不拉屎晚不拉屎,偏偏开大会了去上头命的马桶间。
我真该多给他吃吃大肠,那能肠子就那么短!现在发配到黑龙江,活该!”‘老甲鱼’的工资没了,大鱼大肉没了,筒子楼也说不定要没了;她一棉纺厂女工还拿什么去‘抬头挺胸’啊。
想到这里桂兰如同回光返照般,一下从弟弟身上跳了起来,,由悲转怒,恨得牙痒痒,指天骂地起来。
“阿姐,我听村里的老秀才讲来,北京的人什么报前两天登了个《这是为什么?》的文章,说什么这是战斗,说不打胜这一仗,社会主义是建不成的,哦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