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时吞墨仿佛熟人一般走到萧濯缨身边,“那日走得匆忙,未能好好道歉,是吞墨考虑不周了。’
萧濯缨将手中的毛笔一搁,心道这人好不知礼数,没看见自己诗兴大发,正在认真琢磨宣纸上的诗句,该如何修改。本想好了一个字,偏偏给她扰了,那最为巧妙的字给她这么一搅,便匆匆从脑海里飞去,捞也捞不着。
然而荣灌缨并不想此时和她有龃龉,只是搁笔时的力道重了一些,引时吞墨一惊,可又想着这人是来赔礼道歉的,自己再如何不快,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于是她当即抬首,同时吞墨对视:“无妨,吞墨姑娘不必为此事介怀。”
“吞墨心中难安,不如这样,洗砚,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时吞墨示意洗砚将东西拿出来,一方小匣放于萧濯缨的桌室上,似有拉拢讨好的意味,
这平白无故收东西,萧灌缨断然做不出此事,她当即拒绝道,“时姑娘还是将东西收起来吧,不过是小小的事故,姑娘若是执意这样,只怕会破坏你我二人同窗的友谊。”从吞墨姑娘转为时姑娘,荣濯缨显然不买她的帐,话都说得这般明白了,旁边一群人等着看好戏,时吞墨再强求只怕会被人看笑话,想到此处,便点头让洗砚收了起来。
“听闻萧姑娘早年也曾四处游学,不知可去过潭渊?”时吞墨倒也不恼,随即问道。
“去过潭渊,风景优美,的确不错。”萧濯缨听她说起游学之时,不似刚才那般抗拒,“时姑娘也是游学来到梁安?”她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若是性格相投,她是十分愿意同人结交的,
“不知萧姑娘可曾去过潭渊襄州?此地民风淳朴,水陆杂陈时吞墨还未说完,就听到萧荣灌缨接过了话茬。
“自是去过!襄州人杰地灵,我还特意前往状元坊为四哥求了符。’她一提起此事,不由得同时吞墨多说了几句,方才苦思冥想丢字一事立即抛之脑后。
“想不到萧姑娘竟然也去了状元坊求符,那不知我们二人是否有擦肩而过呢?”时吞墨开起了玩笑,萧濯缨也不再介怀二人之间发生的摩擦,热络地同她交流起来,
林知意坐于另一旁,也不参与她们的对话,时吞墨的确是个能言善语之人,只是来到远山书院第一日便这么明目张胆,只怕交友是假,拉拢是真。
看着萧濯缨一点点卸下防备,她沉沉叹了一口气,让凝雨取了薄荷油来擦于太阳穴两侧,也正是这个小小的动作,让萧濯缨不由得偏头问道:“知意妹妹怎么了?
“前两日二哥不知从何处寻了个话本子来,这几日便睡晚了些。”林知意露出羞赧的表情,很是不好意思,又像是想起什么,同时吞墨说道,“这话本子似乎是潭渊人写的,隐约记得上面的人自称都用‘吾’字,怎么吞墨姑娘如此熟练用‘我’开始自称了?。这话让时吞墨脸色一凝,然而她又极快地掩饰了情绪,同她说道:“知意姑娘心细如发,潭渊的确称‘吾’,只是吞墨游学多年,深知‘入
乡随俗”的道理,既然到梁安了,自然得用‘我’来自称了。”“吞墨姑娘见多识广,是明言无礼了。”林知意抬眸,花容月貌之下,哪还有方才被抓包熬夜的羞赧,全是冷冰冰的审视。
让时吞墨背后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