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果就烙了六个巴掌大的锅贴饼子，饼子表面抹了些葱末跟猪油，烙出来又酥又香。
三姐弟一人一个当早餐，剩下的包起来放背篓里做中午的干粮，这就趁着早上天气凉爽上了山。
姜若个子小，姜果给她拣了根棍子当拄杖，自己再跟姜善各自背个背篓。
如今正是六月出头，太阳出得格外早。
还没爬到半山腰，天就热了起来。
姜若年纪小，走到这会儿已经很是吃力，虽然嘴上不喊累，但速度却早慢了下来。
“就在这歇会儿吧。”
半山腰处尚以松林为主，两边树木低矮且不遮荫，现在日头毒辣了些，走在山间小道上又闷又热。
三个人又往松林深处走了些，这才看到一棵两掌粗的高大茶树，树荫浓密，比别处凉爽。
姜果眼尖，看出不远处的地上有葱绿的茅草，瞬间眼前一亮。
“若若，小善，渴不渴？想不想喝点东西？”
“想！”
“姐姐，可是这边上也没有小溪。”
对上姜善的疑惑，她扬眉一笑，“等着，看姐姐的。”
带的小锄头这下就派上了用场，她挖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下头白嫩嫩的一截根茎。
等再回树下，她随手用衣角把茅草根上剩的泥土全都擦干净，再分给两个眼巴巴的弟妹。
“哝，像姐姐这样，咬着根一点点吸。”
姜果一边示范着，甜丝丝的水往嘴里沁，简直是解渴良品，一点不比现代街边奶茶店里的果茶差。
“嗯！就是这个味道！”
姜善跟姜若被姜果这样子馋得不行，也学着她的样子嚼了起来。
刚入口还觉得有些不适应，茅草根虽然擦干净了，但还带着点土腥气。
而且草根硬邦邦的，嚼起来总觉得自己像头牛一样在吃草。
不过这点子生涩在舌尖被汁水浸润后，就立马烟消云散了。
姜若惊喜地张大了嘴巴，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茅草根，嘴里那股甘甜劲她还从来没尝过。
“姐姐，水好甜！”
“若若喜欢不喜欢？”
“喜欢！”
姜若用力点头，又将茅草根塞进嘴里，专心致志地嚼了起来。
旁边的姜善也跟着点头，一张黝黑的小脸上还有腼腆的笑，显然也是喜欢的。
姜果也继续嚼起茅草根，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乡下长大的娃，六岁以前经常跟着爷爷上山锄地。
每回爷爷都会用锄头挖出这样的茅草根，用一双大手将上面的泥土擦干净再给她。
那时候乡下要什么没什么，一把甜甜的茅草根就是她几天的零嘴。
只是后来长大回父母身边读书，再也没尝过这样的味道。
想着想着，她不自然地红了眼眶，好在两个孩子还在埋头嚼着茅草根，没瞧见她泪眼婆娑。
她拍了拍手上沾的土，收拾心情打量起四周。
地上堆积着长年累月的松针，这样的地里，不怕没有野生菌。
她随手捡了树枝，对准一个个可疑的小松包下手。
姜善年纪大些，看姐姐蹲着扒拉松叶，连忙凑上去看。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我来帮你。”
“先等等，姐姐先找一下，看有没有。”
说话间，她又扒开了一个松包，下面一颗憨态可掬的红葱菌。
圆头圆脑，看起来像颗肉嘟嘟的小包子插在圆棍棍上，惹人得很。
“呀，这是什么？”
连姜善也好奇地凑近了些打量，虽然很好奇，但一双手还是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并没有伸手乱摸。
“应该是红葱菌。”
姜果小心扒开松针，掰下来仔细辨认。
看外观基本上已经确认是红葱菌，为了保险，在姜善满是新奇的目光下，她又用指甲轻轻擦了下黄色的菌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