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归掰开祁未暮捂住自己口鼻的手,后者见他寻死心切,便以双手环抱他的腰,同时抬起一只脚缠住他的脚,铁了心不放开他。
有一说一,这整个动作看起来,与其说祁未暮是在救人,不如说他像个变态。
“有什么好商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样寻死觅活也不是办法啊。”祁未暮耐心劝诫,双手环着青归的腰丝毫不敢松懈。
许是被祁未暮扰得心烦,青归终于开口,道:“我何时说过我要寻死?”
“你不穿防护服,不是寻死是什么?”
“你也没穿。”
“我跟你不一样,总之,你先进去,进去了我就放开你。”
“你看我现在可像要死之模样?”
祁未暮被他这一问题问住了。他这才冷静审视起来,两次见到此人,他都不曾穿防护服,却偏偏没有死去。换做常人,不说顷刻间,十分钟足以丧命。
这是为何?难道他……
思及此,祁未暮开始兴奋起来,他终于放开他,绕到他面前,兴冲冲地问:“你是不是也……”
问了一半,祁未暮猝然住了口。
不死之身这个秘密对常人来说太过匪夷所思,贸然说出口,可能会给祁未暮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眼前此人才见了不过两面,他或许有别的原因不受黄雾影响,并非一定就是祁未暮的同道中人。
秘密是用来保守的,而非用以求证。
“是不是也什么?”青归见祁未暮半晌不将话说完,便问道。
“哦,没什么。”祁未暮搪塞过去。
青归也没多问,静静站在原处,眺望朦胧的远方。祁未暮站在他身侧,越想越觉得丢人现眼。方才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八爪鱼附身吗?
当天晚上,祁未暮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社交页面,一条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发信人名称叫做“青归”,祁未暮好奇地点开,但见信息内容为:虽然你很鲁莽,但谢谢。
祁未暮点进他的主页,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又回到聊天页面,回复道:你是谁?
不多时,对方回复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我暴露于黄雾而不死?
祁未暮当下明白了对方身份,便回复道:是啊,很好奇。
对方回复道:因为我才转醒,当然不能死。
祁未暮还待追问,却发现青归已经下线。
此后,祁未暮便与青归偶尔在线上交流,久了之后,两人聊得也多了,祁未暮不知不觉将这个神秘的青归纳入了好友范围之内。
也不知多少年了,他几乎快忘了与人深交的感觉。他不是封闭内心不愿交友,而是不敢,不想看着重视的人生老病死。
青归的出现,给了祁未暮一种错觉,让他觉得他们是同类人,虽然从未证实过。青归带给人的感觉介于清冷与温润之间,从不曾给祁未暮以压迫感,致使后者不觉间便向他吐露心声。
与青归相识数载,如今他忽然消失,祁未暮忧心忡忡,从前送走挚友的悲痛再次浮上心头。
青归从不会这么久不回他消息,联想到最初见到他时他脸上的忧郁神色,祁未暮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在这几年的相处之中,青归从不愿谈及自己的过往,以至于祁未暮虽知道他的现状,但实际上,对他还是知之甚少。
青归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祁未暮站在天台想得出了神,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吓得他几乎跳脚。
“你是什么人?”
祁未暮回头一看,赫然瞧见大厦巡逻员从黄雾中现身。他心一惊,拔腿就跑。
“你跑什么?站住!”巡逻员喝道。
祁未暮当然不会停下来,对方吼得越凶,他跑得越快。熟练地打开防护门,祁未暮朝楼道冲下去,而身后的巡逻员还在穷追不舍。
巡逻员大抵以为他要自杀,在这种情况下被抓住,免不了数日的思想训导。以往祁未暮出门不穿防护服,就被抓过几次。训导的日子太过痛苦,以至于祁未暮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试想一下,一个并不想找死的人,被一群人围着,从生命本质、社会道德、思想觉悟等等方面出发,试图说服这个人放弃轻生的念头。
不可否认,这是出于好意,也是人类锐减之后,活下来的人尊重生命的表现,但祁未暮根本没有找死啊。
他沿着楼梯往下跑了好几层,巡逻员依旧追赶。他心中叫苦不迭,却在这时,一只手从楼道门后伸出来拉了他一把。
祁未暮猝不及防,惊魂甫定,便发现自己被某人抵在墙角,姿势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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