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用看傻子的眼神瞅了周無一眼,摇了摇头,不去理会他。
方瑜现在心里已经完全被江夏占据满了,他生怕自己不小心再让江夏受伤。
一路上,方瑜的车在公路上几乎是压着限速在跑,几十秒的红绿灯也变得无比漫长。
刚转过一个十字路口,方瑜便发现了不对劲,身后一辆黑色越野车一直在跟着自己,从公司出来后,方瑜就注意到它了,本以为是自己多心,可是这辆车行驶的方向竟和自己出奇的一致。
想起江夏发病前的遇见的那辆车,方瑜眼底似有万千翻滚的恨意涌过,就在方瑜打了左转向灯时,那辆一直跟着自己的越野车竟然变道直行离开了。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吗?
方瑜眉头紧蹙,想起顾惟峥那个疯子,方瑜心里总是不安,那人不按常理出牌,喜怒无形,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带着心底的不安与疑虑,方瑜走进医院,径直往江夏病房走去,看着电梯里自己阴沉的脸,努力平复着自己神色,他不能吓到江夏,也不能让他担心。
电梯打开,方瑜大步跨出,刚转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方瑜忍着内心的暴躁与愤怒,快步疾走到病房门口,门口的保镖看到方瑜到来,低头:“方总。”
方瑜满目恨意盯着依靠在墙边的人,转头看了一眼病房,透过玻璃,方瑜发现顾惟峥并没有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业高大的身形映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上竟然有些阴森的感觉,常年混迹在生死边缘的人才有的杀伐狠戾在顾业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顾业疏离的冲方瑜笑了一下,假装客气的笑意,令方瑜都觉得作呕。
“方总,这是大少爷让我带给小少爷的药。”说着,顾业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
方瑜冷冷的盯着顾业,他是不会接受顾惟峥的任何东西,鬼知道是什么东西。
顾业看方瑜一动不动,直接将手里的一袋药放在了一旁的座椅上,“药我已送到,大少爷说希望您亲自打开检查。”说完,顾业就离开了。
随着顾业脚步声的渐行渐选,方瑜拿起那袋药,轻轻推门走到江夏身旁,江夏似乎还在睡梦中,浅浅的呼吸声,脸上还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是做了什么美好的梦。
方瑜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有片刻的放松,只要在江夏身边,方瑜就会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他就像是他血管里灼热的血液一样,缓缓流过心头,温暖着方瑜的每一寸皮肤。
看着手里的那一袋各色各样的药盒,慢慢打开袋子,大多数都是一些安神药,检查了几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直到方瑜拿起一个蓝白相间的药盒,重量不对,轻轻晃了晃,似乎是有卡片之类的东西。
方瑜警惕的打开,微微一晃,三张相片从他的指间滑落到地上,方瑜低头去捡,却在碰到相片的一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
瞳孔在一阵无意识的张大后,眼前模糊了一片,方瑜颤抖着手尝试了几次才把相片捡起,褪去所有生机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恍惚间方瑜感觉到自己就像脱离了这个世界,照片里的情景让方瑜的心脏跌落尽无尽的深渊。
方瑜从心尖到指尖都在不停的抽痛,照片里江夏躺在一片血泊中,黑色的西服浸染在暗红的血液里,惨白的脸色没有任何生机,一旁散落的戒指盒里静静躺着一枚男士戒指。
方瑜忽然想哭,那枚戒指是他送给江夏的毕业礼物,那时他信誓旦旦的向江夏承诺,一定会给江夏一个完美的像童话一般的婚礼。
抬手捂住眼睛,一滴眼泪慢慢滑落,滴落在他手中的照片上,过了一会,他放下手,除了猩红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方瑜哭过。
像是面对无比恐怖的事一样,方瑜翻看着剩余的照片,越看越心惊,从这些照片里,方瑜看出这应该就是江夏口中的那个婚礼,只是本应作为新郎的江夏竟然躺在了血泊中,方瑜苦笑了一声。
婚礼,血泊,戒指,方瑜的心碎了。
他何德何能,让江夏对他用情至深!
他有什么理由去怨江夏,自以为江夏抛弃了他七年!
江夏痛苦的时候他又在哪?不是说好要永远保护他的吗?不是说要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吗?
方瑜紧紧攥着照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里的愧疚与害怕。
他是江夏的弱点,是顾惟峥折磨江夏的武器。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方瑜抬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轻轻抬手抚摸着江夏柔软的头发,可心里的痛楚却只增不减。
“小夏,是不是很痛呢?”方瑜轻声呢喃,喑哑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事了,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让我走,我就远远的看着你,你若伸手,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方瑜眼里的迷茫与痛楚渐渐变成坚定与阴狠,这次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保护好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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