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从昏迷中醒来,陌生的房间,身后是柔软的床垫,头顶的吊灯恍的眼前发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阵熟悉的人声闯进江夏的耳朵。
“嗯,我找到他了……”
“什么也没做……你先回家……什么也别说……”
江夏循声转头看去,方瑜的身影隐在窗外的微光下,逆光下的背影既熟悉又陌生。
如果是在七年前,江夏肯定会赤着脚跑到方瑜身后,撒着娇从后面抱着他的腰,汲取着熟悉又温柔的气息,可是,如今的他早已没有资格。
与方瑜的重逢,就好像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梦。
方瑜似乎并没有发现他醒来,还在和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江夏的错觉,他总觉得方瑜的语气里透漏这一丝愉悦。
揉了揉自己微痛的脖颈,江夏悄悄起身,宽大的房间里满是陌生的家具,这里不是他的家,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江夏甚至不敢细想,他怕自己有所留恋,他不能在害方瑜了,他们本来就不应该相遇。
可是脚还没有沾地,身后方瑜冰冷的声音传来:“你要去哪?”
江夏身体一滞,应声回头:“我该回家了……”,干涩的喉咙带着些沙哑,扯得嗓子发疼。
方瑜冷笑一声,一脸的恐怖与阴森,一只手扯过落地窗暗灰色的窗帘,窗外明亮又温柔的阳光慢慢消失在房间,黑暗涌入。
方瑜乌黑的眼眸涌上了一股看不清的意味,那眼神就像是想把江夏吃掉一样,深不见底的目光让江夏有些害怕,一步又一步的接近就像是踩在江夏心上,疼痛又心悸。
“方瑜……”江夏颤抖着声音,带着些恳求的意味,“你放我走好不好……求你……”,闪烁着微光的眼底满是乞求、害怕与不安。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费劲心机的想逃离我!”江夏的不安刺激到了方瑜本就暴躁的神经,七年了!他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你他妈的是不是在耍我!”方瑜的黑着脸咬牙切齿的冲江夏吼道,七年!方瑜找了江夏整整七年!结果到头来,江夏还是要逃走!甚至都不愿意给他一个离开的理由!
方瑜一边暴怒的吼着,一边扯着江夏的胳膊,把他狠狠地摔回了床上,欺身而上,捏着江夏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手指发了狠,透红的印记在指尖若隐若现。
方瑜的眼底满是不知名的隐忍与占有欲,压抑的情绪在爆发的边缘游荡,阴暗的房间里方瑜的处在崩溃边缘的情愫就像是横冲直撞的烈风,在整个房间里弥漫。
可是,江夏却只是一脸痛苦的抽泣着,一言不发,甚至不敢看方瑜的眼睛。
方瑜咬了咬牙,蓦然敛去一身的戾气,目光开始变得平静,但是那冰冷的寒意却丝毫未减,直到方瑜面色狰狞的开始扯着江夏的衣服,江夏这才惊慌的挣扎着,“方瑜……方瑜……”
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方瑜的名字,江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像是忽然有了力气,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方瑜也不甘示弱,一用劲,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江夏神色慌张,眼泪簌簌而落,无助的神情令方瑜的心一阵抽痛。
方瑜的手终于停了下来,低眸看着江夏揪着着自己的衣领不停的发抖,这一瞬间,方瑜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明明江夏就在自己手边,一抬手就能碰得到,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朝思暮想的人终于不再是睡梦中的一个幻影,方瑜慢慢找回了理智,起身背对着江夏,理了理皱起的领带,转头对他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
说完,便狠狠地摔门而去。
归于寂静的房间里,江夏无声的哭了,其实他并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他明明并不轻易哭的。
过了很久,江夏才擦了擦脸颊,赤着脚走出了房间,他不能留在这,如果那人知道他和方瑜还有联系,一定会对方瑜动手,他绝对不允许七年前的事情再重现!
江夏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方瑜正站在门厅口换着皮鞋,听到江夏下楼的声音,转头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直接离开了。
江夏看着方瑜消失的身影,站在原地愣了五分钟,慢慢向前迈出脚步,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可是就在手触碰到把手的那一刻,江夏犹豫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方瑜扯坏的衣服放下了手,转身走了回去。
门口,方瑜靠在一旁,指尖的香烟还在慢慢燃烧,他一直盯着紧闭的门,听着江夏的脚步声走远才缓缓移开眼神,一直紧握的左手慢慢松开,挥了挥手,身后不只何时出现的两人便离开了。
再次抬起头,方瑜的眼底无比的平静,熟练的掐灭烟头,带上墨镜往车库走去。
江夏看着偌大的别墅,空荡的可怕,轻微的咳嗽一声都能听到回声,灰色的墙纸看起来很是压抑,让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顺着长长的楼梯,江夏慢慢来到三楼,本来是想来露台透透气的,结果被一个紧闭的深蓝色房门吸引,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