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来,有月见草和紫茉莉的朦胧甜香,你凑近了,埋在他的颈窝深嗅吮咬,甜香中就有了丝发涩的咸苦味儿,冷下来的汗水还未被风吹干,蹭在你的鼻尖,又湿又苦。
汗和血无疑是不一样的,一个透明,一个鲜红,一个咸涩,一个腥锈,一个在累时流,一个在死时流。
可你无端觉得,它们是差不多的。他为了救你流下的冷汗,湿透衬衫,就像被血湿透的一具皮囊。
你尖尖的牙啃咬衬衫的纽扣,将那层表皮剥下,尝汗的味道,也尝血的味道。他的血该是什么味道?你小时候曾舔舐过自己擦破皮的食指,有些腥,有些涩。断头台上铡刀落下,血糊糊的脑袋骨碌骨碌滚出去,溅了一地的血腥臭厚重,他的血也是这个味道吗?
你要确认。
尖利犬齿穿透皮肤,滚烫的血液滑入喉管,腥甜咸涩。你贪婪地吮吸着,像热衷生饮人血的恶魔,不知节制地汲取着美味的养料。魅魔很低地嘶叫了一声,宽大的手抵住你的额头,很用力。他第一次对性事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抗拒,你们的角色好像反转了过来,你是魔鬼,他才是那个拒绝着在魔鬼诱惑下一步步走入深渊的人。
他的眼中还有未消的薄薄怒意,可你的决心非常坚决,他抵住你额头,你便索性像小鸟儿一样整个埋进他手掌里去,双手急不可耐地攀上他腰身,沿着腰线和脊沟来回抚摸,又贴住腰往下滑,一直到按在他生着淫纹的下腹。
托西纳的喘气声明显粗重了起来,他自知不可能拒绝你——你是他的陛下,他的主人,而他只是一只附属于你的魅魔。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抓住了你要继续往下摸索的手,喘着粗气说:“换个地方。”
“你还想去哪?”你牢牢圈住他的腰肢,怕他跑了一样:“就在这里,现在。”
必须是此时,必须是此地,你一秒也等不了。
他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你受不了他皱眉,锐利的眉一蹙起,你便克制不住要撕碎他的欲望。你想到斯多姆皱眉的样子,眉心皱出刀刻似的深痕,俯视着摔在地上的你,同样是在愤怒,但他的怒意很好的隐藏在冰冷的绿色瞳孔里了,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你。
你那时就想,他在床上被你抓着腰操进去的时候也会这样皱眉吗?挣不脱又不愿叫,忍耐着疼痛死死皱着眉,绿眼睛失了神采低低垂着,只有蹙起的眉间才显出同样的愤怒与恶心来。
“陛下……换个地方……”托西纳难得强硬地坚持,你摸到他的下腹已经开始发热,想必淫纹开始变色了。他粗喘着摇头,抵着你额头的手改为抓着你肩膀,哑声道:“去花园中间……好不好?”
露台的风吹得他微卷的发丝拂过你的脸,你反应过来,他怕你再一次从高高的露台上跃下。
“你不想我死吗?”你踮起脚去叼他的耳垂,吐息湿热地在他耳边说话:“为什么不想?”
“……陛下……您在说什么?”他抓着你肩膀的手忍不住用力,微哑的声音也又急促起来,你不用看就能想象到那张脸上一定是生气的模样,“别再说这种话!”
他的身体被你气到微微发抖,你竟很是受用,眯着眼用牙尖咬他软软的耳垂,手也顺着他的脊沟往下滑去:“你舍不得,对吗?”
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相同的选择,这也是本能吗?
托西纳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抱着他往地上一滚。他猝不及防被你压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你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嘴角颤了颤,还是没忍住高高扬起:
“我当然不会再做这种事,但你可要记得,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摔得头晕目眩,迷愣愣睁着眼睛看你,估计也只听进去前半句话,居然呆呆点了一下脑袋。他不点头还好,他这一点头,你的血好像都烧沸起来,一股脑往颅顶上冲,压在他胸口的手烧得痒酥酥的,血管里像有无数条小虫蠕动着要钻出来一样。
你会后悔的,你想说。
你拽住他衬衣的领口,狠了劲往两边一扯,小巧的金属扣子就被你扯得蹦飞到一边去。你是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撕碎他,就像撕碎这件衬衫,你的欲念、你的渴盼、你难填的饥肠,无一不叫嚣着要将他吞下。你想你该把他关起来,关在只有你有钥匙的笼子里,你该把他的四肢砍掉,只留下那具无法逃离你的躯干,你该把挂着名牌的项圈栓在他脖颈上,让他无时无刻不记得谁是他的主人。
你按在他的肩上,想着从哪落刀会比较好,但托西纳终于回过了神,你的手被握住,他从地上弓起腰来,紧紧抱住你。
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你的脖子,他的脸埋在你的颈侧,深深吸嗅着,确认着什么一样,倒真像条深嗅着主人气味的小狗。两条结实的胳膊从你臂下绕过,紧紧搂着你的背,好像怕一不留神你就又会像花一样被晚风从露台上吹落。
他闷闷的声音在你颈侧响起:“那您答应我了,以后别再这样。”
托西纳又埋了一会儿脑袋,终于松开你望着你:“我有时候觉得,生命应该是很宝贵的东西。”
他说着,抬手几下把被你扯坏的衬衣脱掉:“这个想法好像从来就刻在我脑子里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可能是因为每天都能看到不一样的太阳吧。”
他又褪下包裹着下半身的长裤,不一会儿工夫,他就赤裸着身体在你面前了,垂着头很认真地看着你。
“所以陛下,无论您想做什么,以后都请不要再做这种事。”
你有些愣神,一只魅魔现在在教你……珍惜生命?
斯多姆会做这种事吗?
你又一次回想那双皱着眉的绿眼睛,很是愤怒而克制地看着摔在地上的你,看着沉溺于酒色的傀儡,他说什么了?他说——
“我无权干涉你,但你应更爱惜自己。”
你又想笑了,嘴角痉挛了会儿露出个更像哭的讥笑,回神的时候托西纳已经半跪在你面前了,很顺从地含着你手指濡湿。你从他薄软的舌尖抽出指来,将他略长的黑发别到耳后去,捧住他的脸吻他。
你有很多想做的事,但你现在最想做的也许是和他一块儿溺死。
无论是溺死在沁着甜香的夜风里,还是在浓稠到化不开的血与火里。
他的眼睛好像起了层雾一样,湿漉漉望着你。你俯身含住他的喉结,一路含吮到胸口敏感的乳粒,就像含着一颗小巧的果实一样,用牙尖去轻轻顶弄。托西纳的身体颤了一下,你知道就算你更过分些他也不会推开你,是他自己选的救你,是他自己脱掉的衣服,甚至是他主动舔湿的你手指。
他会后悔的,你又想。
真是可笑,你明明想将他吞吃入腹,可他竟反过来劝你珍惜自己。斯多姆,你是没了记忆才变得这么蠢,还是从来就这样蠢?
可以过分些……再过分些……
这样想着,牙尖的力度便没了轻重,狠狠叼住挺立的乳头吮咬。一手揉捻着另一侧的乳粒,另一手不留情地探向腿根,屈起指节探入闭合的穴口,没怎么扩张就生生又加进一个手指,很是强硬地在柔软的内侧碾压探索着。
手套并没有摘下,凹凸不平的蕾丝纹路粗粝地摩擦着肉壁。你已经很久没以这样粗暴的举动待过他,托西纳的腿根抖了一下,细长的尾巴下意识缠上你的胳膊——你先前以暴力的方式在他身上发泄时,他就会用这种方式来畏缩着哀求讨好你,哪怕你不许他说话,他的尾尖也会不自觉勾着你,多半是在白帐子学来求人的习惯。
可你想的是没错的,大约是怕极了你再一次站上露台边缘,就算你这么做了,他也没有推开你,他甚至忍着没发出一点吃疼的声音。
你的手指被紧缩的肠肉绞得很紧,他的敏感点不算深,不用道具也可以按到。只要把指节全埋进去,屈起指尖去碾弄,用指腹的蕾丝手套去刮擦那点,他就会难耐地蜷起腰来。
他缩起腰来反将你的手指咬得更紧,乳尖被蹂躏地肿胀起来,颤巍巍被你含咬着。你原有些悔没将假阳具带来,此刻反倒觉出用手指的好——你紧紧地、深深地嵌在他身体里,从外而内地感受着他、拥有着他,他的每一丝战栗都是因为你,而非任何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