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跟道士大约在人间走了半个多月后才到昆仑山下。
她本以为这道士会带着他御剑飞行会门派,像之前在客栈听那说书人描绘的一般用法术如何如何,就没想着那道士就是带着她慢慢走。
不过在此期间她也得了很多乐趣,那些都是之前在山上无法经历的。
放花灯、坐游船、逛大街、买糖人......甚至与来来往往的人类打交道都觉得有趣的很,有时候哪怕天黑了也能在河边看到绚烂的烟花。
人间可真是好玩,热闹时时刻刻都有,经久不绝。
只是可惜……凡事都有个尽头。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昆仑山脚下,江予要带着她上山了。小狐狸一看到那巍峨高耸在山间的大殿还有这一眼望不到底的阶梯,两条腿就直打晃。
“真的要上去吗?”她原本昨夜在心里面做足了心理建设,可现在真到了跟前,又觉得怕得要Si。
“无妨,”江予轻轻握着她的手,“不用害怕。”
南欢想着现在都已经到跟前来了,再退缩也没什么道理,就点了点头。
爬楼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累,昆仑山上常年清气环绕,南欢越往上走就觉得身T越有JiNg神,等到快要到达顶峰时,身T也没感觉有任何酸软。
她望向来时的阶梯,一瞬间还觉得有些头晕。
江予就在一旁看着她。
“师兄!你回来了?”还不等两人说话,一阵欢快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江予刚转回头,就见一妙龄nV子,扎着高尾辫,穿着浅紫sE的昆仑校服蹦蹦跳跳而来,带着欢悦的嗓音:“你终于回来了!”
男人不需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只道:“玉卉师妹。”
只见玉卉歪着头,剩下打量了南欢一眼,后又将视线落在江予身上:“这是你结契的小狐妖?长得还挺可Ai的嘛!”
南欢本以为那nV子会对自己妖的身份加以嫌弃,未曾想竟然听到如此夸赞的一般话,baiNENg的脸红了一红。
江予不置可否,他看着远处的大殿,道:“师妹,你先带着她去昆仑转转,我有要事回禀师尊。”
“……好吧。”玉卉未曾想刚来迎接许久未见的师兄竟然就被安排了个这么个差事,但又见这小狐妖生得可Ai,又忍不住想多逗逗,便拉着她先往道场去了。
这一路上路过不少在校场练剑的弟子,玉卉带着她像是一阵风飘过,那些弟子的视线也没在她们身上停留,反而注重着手里的剑,一招一式都练得极其JiNg准,不带半分偏差。
面对这样的氛围,南欢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里的道士竟然不在意她是妖?
玉卉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咱们门派的弟子是不会伤害你的。”
“为什么?”
玉卉毕竟是个nV孩子,又从小在山上被师兄弟们娇惯着长大,难免有些调皮好奇的心X,她四处望了眼,确认附近没有人之后边拉着南欢在一旁的石凳旁坐下。
只见她悄咪咪道:“这事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传闻在四百多年前咱们门派最鼎盛的时期,一位历年来法力修为最为高深的昆仑派弟子,竟然Ai上了一个妖,当时大量妖物为祸人间,掌门自然不允许自己最得意的徒儿与妖有染,就想办法将他们两人分开……后来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那大弟子最后还是未能得道成仙,掌门最后也是郁郁而终。
后来新晋的掌门便下了一条教义,说是让我们在降妖除魔时看清楚事物的本质。将来大概说的就是这世上人有坏人,妖也有好妖。这几百年来咱们在山上练的剑、抄的经都是要告诉我们修炼的法术、所学的剑义都是Si的,关键是要怎么想怎么做。何况我见你虽然是妖,身上却无半分邪气,长相也是可Ai,怎么可能是坏人嘛……”
南欢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赞,尤其是修道之人,上山之前一直埋在心底的结突然就解开了,脸上也终于带了由衷的笑意。
“走,我带你去后山看看。”玉卉再次牵着她的手,眨了眨眼,笑道:“后山的野果可好吃了,之前师兄就给我摘过许多,味道特别好!你肯定会喜欢。”
“好。”
江予跪在蒲团上,双手将碧水剑呈在道渊面前,将半月前发生在那座山上的事一五一十尽数告知。
“将师尊赠予弟子的碧水剑损毁至如此地步,弟子甘愿领罚。”
道渊头发花白,眉间却有一GU少年气,听闻江予将那魔气的事描述完之后只是眉头微皱,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抬手示意江予起来。
“此事错不在你,毕竟面对的是魔。至于你说的那山上的阵法……本门阵法每百年变革一次,你既说那阵法与门派所传授的有五六分相似,怕是数百年前就已存在那里了,这几百年来经久不衰,依我所猜,应该就是那人……也幸好有那阵法压制,不然也没获胜的把握。”
道渊接过江予手中的碧水剑,拔出剑鞘,里面的剑刃已经碎成几节,再无凛冽的寒光。
“只是可惜了如此一把好剑……还有你这数十年来苦练的大好修为。”
江予却不觉得可惜:“好在那么魔气还未到鼎盛时期,否则也不会顺利将它清除,那修为对弟子而言不算什么。”
道渊无奈道:“你既如此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但这碧水的确是为师花了数年JiNg心打造的一把好剑,现在毁在你的手上,自然是要领罚的,就罚你每日在藏经阁抄一时辰的书,两月之后为师再送你另一把剑。”
“多谢师尊!”
道渊抬眼,顺着门外的光景望了望远方,道:“你此次下山,可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
江予低头,沉默片刻,道:“我想,应该找到了。”
“也罢,”道渊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又似是欣慰:“随你怎么去吧。”
江予从藏经阁抄完一时辰的经书出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他慢步走到自己禅房,想着那小狐狸跑哪去了,这一路回来的路上都没见她人影,昆仑山地貌广阔,说不定是看到哪处有些好玩的,一时间玩得高兴忘记回了。
自己房间烛火亮着,走近一看,里面坐着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穿的是昆仑的nV校服,他还以为是玉卉,便问道:“师妹,你可曾看见我那小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