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们是——Symphony！”
发布会的拍照布景前，五个俊美的年轻人并排站着，闪光灯的光一刻不停地咔咔响着，正常人都应该感到难以承受，但他们的脸上都挂着角度近乎完美的笑容，按照指示对着不同的方向展现着最美好的自己。
穆言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笑僵了，他的身体也并没有完完全全恢复，这样站着许久，便感到之前就有半月板旧伤的右腿，开始隐隐的颤抖。
一只手臂不着痕迹地绕到了他身后，给他提供一些支撑。
穆言偷眼看了站在他身旁的李重希，他并没有看向穆言，仍是兢兢业业地站直身体，在劈啪作响的快门声中保持着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谢谢。”穆言在转换姿势的间隙，同样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小声地道谢。
李重希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但穆言感到撑在他身后的那只手臂，轻轻地握了握他的腰间。
－－－
半个月前，穆言是在医疗舱中醒来的。
医疗舱的设备检测到他醒来，便自动打开了舱门。穆言动了动，仍是起不来身。
关于那噩梦的一晚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他最后，是怎么样了？是谁把他带回来，送到医院的？是隋哥吗？
S星的医疗水平果然是发达，连被玩成那样的他，都还能救得回来。
坐在病房远处的一个人听到医疗舱打开的提示音，就关闭了手里的终端，走上前来。
“……隋哥去公司沟通些事，晚上应该会再来。
“我帮你叫医生来。”
穆言怔楞地看着按下通知医生的按钮后，仍立在医疗舱前没有走的人，医生和护士们来得很快，他的医疗舱前很快被围满了，那个人也自然而然地退到了人群外。
许久，待到医生护士都散去，穆言撑了撑身子，还是没能坐得起来，重新跌了回去，那人终于叹了口气，上前扶着穆言坐起来。
“……李，重希……”穆言终于是叫出了那个名字，“怎么，是你啊……”
醒来后看到的李重希面目冰冷，完全不是平时他那爱笑爱闹的模样，穆言知道，自己大概是令他失望了。
李重希叹了口气，终究是伸出了手，把穆言的头揽在怀里，“已经没事了，阿言，想哭就哭吧……”
穆言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眼泪缓缓打湿了李重希的衣服。
那天在被李重希哄着，最终睡过去之前，穆言突兀地想到，李重希，他也姓李……
－－－
出道发布会结束了，穆言知道他们五个的照片很快会刷遍整个S星系的街头巷尾，星娱的新人没有不红的，亲身经历过了的穆言更加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吹嘘或是其他，而是星娱真的通过与权贵的利益交换实实在在地做到的。
而穆言也终于知道了李重希并不是他原以为的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原来他一直不出道，只是他自己愿意，李重希可不是和他一样不能给公司带来资源的穷小子，原来他想新男团出道只需要一句话。
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出道，一直年复一年地跟穆言做着练习生搭档，穆言不愿意多想。
如今的他也没有资格去想。
这次出道的五个人，除了他，都是真正的上层人，虽然大家在练习生时关系也并不疏远，但一旦出道一切便都不一样了，没有人比多次落选出道组的穆言心里更加清楚。
看了眼终端上隋哥发来的消息，他父亲入院的事隋哥已经安排好了，公司会负责他父亲的全部医疗费用，而早前隋哥与他商量过的年薪，也足够他很快还清家中其余的债务。
……至少这一切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不是吗？
可穆言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即便是终于能出道，实现自己多年来的梦想，也并不能唤起他对此的兴奋和欣喜。
他感到自身的一切情绪都开始像与肉体隔了一层透明的障壁，不论是快乐还是悲伤，好的还是坏的，都很少再被自身感知了，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却又都已经无所谓了。
“阿言哥，等下要去练习室吗？明天是出道舞台，还想阿言哥指导一下我呢！”在穆言在待机室的沙发上坐着发呆时，团内的老幺赵锦承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的扶手上，唤回了穆言的一点注意力。
穆言下意识地看向门边，李重希在他们进待机室后就放开了扶着他的手，之后就一直站在房间内距离他最远的门边，此时也并不往这边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