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在经纪人的房间门口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敲响了经纪人大哥的门。
经纪人隋哥开门看见是他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还没等隋哥说什么，穆言已经抢先出声：“隋哥，我想出道。”
隋哥沉默地打量了一会面前的少年，不得不说穆言是真的漂亮，不是第一眼的那种冲击性的美貌，而是不染尘俗的纯美，他像一个密封玻璃罐中精心保存的艺术品，从未接触过一点点的污糟。
他对这个练习也有些年头的练习生还是很熟悉的，穆言是那年公司的新人选秀第一名，据说几乎是他一露面，几个评审老师就已经敲下了合格，后面他唱了什么跳了什么都根本没怎么听也没怎么看。
但他是真的苦出身，没有后台、没有资本支持，也曾进过几次出道组，终究都是在最后关头被自带资本的关系户挤掉。
作为分管这一批练习生的经纪人，隋哥不忍心，也曾经私下隐晦地暗示过他：“星娱毕竟是我们S星系最大的娱乐公司，在星娱能出道就已经是大红大紫的保障了。”
“所以每一个星娱的出道位都是很宝贵的，高层是要从中获得尽可能多的利益的，如果是自带资本，组合也会更容易成功，你懂的吧？”
穆言咬了咬唇，“所以，隋哥，如果我没有资本支持，就不可能出道了吗？”
隋哥知道穆言在考核中一直名列前茅，但星娱作为业界第一，练习生大多也都不是普通出身。像穆言这样平民出身的练习生，如果不能攀附上大人物，很多人都会在日复一日无望的练习中放弃掉的。
“穆言啊，这次的出道名额有四个是早就定好的，只剩一个位置留给练习生们竞争，凌西虽然练习时间比你短，但他是大vocal，在排位上是会比你这类的舞担更优先的，而且……”
“而且，他家公司的新品刚刚官宣了sevensense前辈的代言。”穆言笑笑，“隋哥，我懂的，我也不是真的傻。”
“想要出道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也明白，隋哥也不多说了，你要是还是不愿意，那隋哥也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吧。”
隋哥看着穆言在练习室昏暗的灯光下，即便不施粉黛都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叹气，拍了拍他的肩：“……在星娱啊，或者说整个S星系，都不是只要有一张漂亮的脸就能出道的啊！”
而隋哥此刻看着半夜来到他门前的穆言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得不说是很震惊的，这一次的出道选拔，穆言理所当然地又落选了，隋哥本以为他这次之后应当是真的要放弃了，没想到……
“隋哥，我要出道，不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去做的。”穆言重复道。
“……可是，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吗？”
“我……隋哥，我想好了，我愿意，只要能出道，让我做什么都行！”
隋哥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很勉强，但还是努力忍住即将溢出眼眶的眼泪，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在隋哥审视他的时候却不肯后退，直面着隋哥的视线。
隋哥叹气：“你这次，是真的想好了吗？那些会面对的事，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一旦我去帮你联系了，你就不再有后悔的余地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穆言改变了主意，但这个漂亮的男孩如果真的能想通，他一定可以大红大紫的，没有人能够拒绝他那一双清澈纯美如琉璃珠的眼睛。
穆言似乎是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重新直视了隋哥的眼睛：“隋哥，我真的想好了，我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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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哥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发信息给穆言，让他翘了练习，回宿舍做好“准备”。
准备，呵呵，准备……
从不早退的穆言中午就结束了练习，让其他练习生都很惊讶，而他只是努力地牵起嘴角笑笑，“嗯，我今天不太舒服，可能是腿伤又有点犯了，隋哥让我先回去休息。”
穆言之前练舞过度导致了右腿半月板拉伤，是相熟的练习生们都知道的事。
大家于是也就不再多问，继续起各自的练习来，说到底，大家名义上是同窗，实际却是竞争者罢了，穆言是练习生里的尖子，没人不把他当强大的对手。
只有新升入这间A班练习室的一个后辈，听到穆言的话，阴沉着脸皱紧了眉头。
穆言回到宿舍，看到隋哥果然已经把那些他可能用得到的东西放在了他的门口。
穆言拿起那个运动包，打开后隋哥的便签放在最上面：“6点我准时来接你，晚上是公司高层的晚宴，千万好好准备。”
穆言开门进屋，把那个装了各种可疑物品的包扔在床脚，自己一头扑在床上用枕头盖住了脑袋，逃避着现实。
许久，他终于是掀开枕头，坐了起来。
床头柜上扔着他父亲的病例和诊断单，几天前起就被他扔在了那里。
医生的话又在脑海里响起：“目前已经确诊是胰腺癌，即便是在现在，这也是很难治愈的一种癌症，必须尽快入院手术，那就还有一丝希望。”
“而即便手术能够成功，病人后续也必须一直依靠医疗手段来维持生命，这些治疗的费用在S星系可都是巨款，建议家属还是想清楚要不要治。如果决定放弃，也可以进行安乐死流程……”
穆言摇了摇头，把脑子里医生那如同魔鬼一般的声音晃出去。安乐死？他怎么可能接受让
父亲安乐死？
如果说以前只是不能出道，不断在练习中消磨着时间和梦想，那现在他就是非出道不可，S星系娱乐业极为发达，星娱的偶像更是收入不菲，只要能出道，他就能救父亲的命。
而他为了这点，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