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修长手指。露出袖口的一截细腕。黑暗中看不出颜色的西装布面。
一张脸压在那些因为手臂弯曲浮起褶皱的布面中。
几缕发丝从完整的后梳中散落，卷进皱褶中，卷出一个弧度。
间隔规律的呼吸声敲击桌面和布面。
这一切都在表明。
他睡着了。
或者换个说法。
他等得太久。
都睡着了。
黑暗的寂静中，柜子边闪过一点红焰，并伴随一点轻响。
窗前的人晃动几分，带动那布面又皱几痕。
清脆的浅浅响声似乎吵醒人。
此后，稍纵即逝的红再没出现。
睁开眼时，漫进来一片黑。
赵含一僵。
他最后一个记忆，是一片光亮的桌柜。
他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或许是睡着了。但是不知道谁关的灯。
因为他没有想过闭灯。
眼中全是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他身体从僵硬恢复些许。
腰背挺直，双手维持刚醒来时的姿势，十分规矩的坐在桌前。动作轻缓的移动视线，开始扫视周围的黑暗。
很快，余光扫到眼角那边一丝红骤然亮起又消失。
他规矩的姿势一下消失。
整个人直接转过去。望着那个方向。
“怎么不过来？”
没有回应。
几刻。
有脚步声响起，但是分辨不出靠近还是远离。
过了好一会儿。那脚步声突然停了。
“啪。”
光亮乍然出现。
刺眼的瞬间。
是捂住他眼的一只手。
那手很大，将他上半张脸完全遮住。
一丝光都漏不进来。
他眼前一片橙红，似乎很温暖的色调。
手下的唇微微勾起。
抬手取下那屏障放在手里。
笑着眼，“怎么关灯了？”
他坐着。那人站着。
就站在他身前。
所以一双冷眼垂下来，落在他脸上。
“我关的。”
这个仰视的角度。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垂帘这个词。
那一池冷帘朝他垂下来，落在他眼中却就变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