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贺想起齐言当初满脸得意地说自己演技不错,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转念想到这事儿不是一个人的锅,只得堆出无奈而尴尬的笑容。
“父亲,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齐言就是彼此的伴侣呀。”宋文贺说得真诚,喊了大半个月的亲昵称呼在此刻变成了完整的名字。
齐言搓着手没有回答,抿紧唇犹豫着是该坦白,还是该用另一个谎言覆盖现在的谎言。
“原本我以为是文贺管不住自己,没想到你们都······”宋历舟面无表情地将茶壶放回台面,说完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不可能的父亲,我们很爱对方。”宋文贺急忙握住齐言冰凉的手,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后背发凉,恐慌爬上身体各处。
“唉——”宋历舟再次长叹一口气,双眼写着疲惫和自责,“也许是我变得和你爷爷那样古板了,不懂你们的婚姻。我也不想做一个讨人厌的家长,你们自己说吧,只要是实话,爸爸都能接受。”
宋文贺表情凝固在脸上,身上那股无言的恐惧似乎在渐渐消退,让他和父亲之间那道鸿沟变窄变浅。
尽管如此,他也不能把实情全部说出来啊!父亲说得再温和,也不可能真的原谅自己的行为,况且这件事还关系到他的好盟友,他还想着两人至少有一个人能幸福。不对,是三个人里有两个人能幸福。
造孽啊!想来想去,好像现在缄口不言是在给齐言创造机会,给自己找个小妈,让父亲人到中年幸福美满,而自己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成为唯一的孤家寡人?
这可太亏了!
宋文贺想到这儿,低着头给齐言使眼色,试图用这种方式统一两人的想法。
齐言动了动手指,原本冰凉的手背回升了些温度,嗓音也变得粘稠委屈:“我们不该故意隐瞒,对不起。”
宋文贺听到夹杂着哭腔的声音,立马装出可怜样儿来:“对,是我们不好。”
“我应该早点告诉爸爸的。都怪我没办法接受文贺的癖好,所以才让他出去找人释放几回。可是我不想离开这个家,我很爱你们,想要留下来,这才脑子一热出去找人练练手。”
齐言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字字句句把宋文贺脑子都砸懵了。什么东西?他的癖好?还说什么很爱你们,怕是只想对着父亲真情告白吧!
宋文贺满脸震惊侧头看着齐言,只看到对方声泪俱下,抽抽搭搭的间隙还能回他一个得逞的眼神。余光看到父亲脸上同样是诧异,不过落在他身上是谴责,放到齐言身上却是怜惜。
“父亲,我······”宋文贺开口想要辩解,脑子却没齐言转得快,吃瘪地握紧拳头,想着究竟有什么话能攻破齐言这扯淡的言论。
“是我没有教好。”宋历舟皱紧眉头,诚恳地向齐言道歉,“上次我们谈过后本想找时间和文贺聊聊,没想到突然这么忙。”
宋文贺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投过来的责备眼神,吃惊地想齐言到底说了什么话,怎么一向聪明的父亲这么快就接受了如此荒诞的理由。
“是我不好,爸爸明明说过有事找你,我却自以为是找了外人,还没有处理干净。”齐言低着头自责起来,时不时抬眼偷看宋历舟,眼神接触时又立马垂下眼皮,仿佛受惊般慌张无措。
宋历舟没有接话,宋文贺更沉默了。他倒是想说,可眼前这个状况对他来讲也太不利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爸爸······”齐言小心翼翼含含糊糊地开口,双手叠在大腿上,满含委屈的双眼柔弱可怜地看向宋历舟,“不会有下次了,有什么问题我会先找你的。”
完蛋!
宋文贺不禁在心中暗骂,这都是前段时间他交给齐言的招数!
“父亲,我想和小言单独聊聊。”宋文贺猛地站起身,半个身体挡住了想要继续发挥演技的齐言,誓要将主动权抢回手里。
可惜偏心的父亲没给他这个机会。茶杯重重撞上桌面,温热的茶水溅到了宋历舟的手背。齐言急忙跳起来,抓起抽屉里的湿手巾在湿漉的手上擦起来。
“小心茶水烫。”齐言柔声细语地说,擦手的同时还要偷瞄两眼宋历舟的表情。
宋文贺站在原地愣得发懵,感觉自己像不听话的儿子被父亲训斥,齐言是他“贤惠的母亲”,尽心尽责观察着丈夫身上的每一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