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厅，刑警一队队长办公室。
陈迪看着霍雨发来的视频，表情很复杂。祁言今天换了一副银边细框眼镜，看上去更加优雅绅士。他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面，“陆念念出院后过的怎么样？”
陈迪嗤笑一声：“挺好的呗，反正还是什么也不说。她是不是认出陆默是她哥了？”
祁言看着他：“陈队这是才发现吗？”
“......”陈迪火气上来，“你早发现了怎么不吭声？她啥时候认出来的，不是什么也不说吗？”
“霍雨队员发回的谈话记录您没看吗？”
陈迪一拍脑门，“我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不敢说实话，敢情她刚醒过来就认出陆默了？”
祁言点头，又问：“她这些天都在做什么？霍雨一直跟着吗？”
“嗯，跟着呢。也没什么特别的，在家休息了两天开学就上学去了，不上学的时候就跟她妈一起看店。昨天还找人给她家店换了块更大的招牌，看样子是想好好继续生活了。”
祁言敲桌面的手一顿：“换招牌？咱之前去的时候，那招牌不是好好的吗。换一块得不少钱吧？”
陈迪想了想：“得小两千吧，好像是她店里的电话号码换了，在原来的招牌上涂涂抹抹的也不好看，g脆就换了块新的。咋的这也有问题？”
祁言想定几秒，认真道：“查他家原来电话号码的记录。”
“查啥？”陈迪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办公室的门朝外面嚷了一声：“许大成！进来！”
“哎哎来了队长！”许大成三两步跑进来，“啥事儿啊，我正忙呢。”
陈迪踢他一脚：“去去，别老瞎忙有正事儿给你。你去查下温红店里的通话记录，不管呼出呼入反正所有记录都要，赶紧的。”
“行我这就去办，对了，您叫我查的许默的一些资料我发您邮箱了，队长您看了没啊？”
“马上看，不是说了叫你直接给我别老绕弯子吗，显摆你会发邮件是不是？”
“不是，是欺负您老人家不会玩邮件哈哈哈哈哈哈！”许大成说完就跑，陈迪踢出去的一脚愣是没挨到他。
他坐回去打开电脑查收邮件，打开看了几眼后怔住，随即叹了口气，把屏幕转向了祁言。
“吴敏之Si后的几年，他应该是在他NN身边也读书了，17岁考警校，T测面试都是优秀，综合成绩第一。这小子确实有个好脑子。”
祁言看了眼最后一栏：“政审不通过？”
“你们这种国外读书的都不政审吗？”陈迪把屏幕转回来，“他爸陆鹏，偷窃赌博P1Aog施暴，案底能拍个法制纪录片了。所以陆默不可能被录取。”
陈迪点了根烟，cH0U了一口。
“小祁，你是犯罪心理学教授，能不能给分析下？”
祁言看着陈迪，等着他的下文。
“你说，他......是不是也想过要靠警方找妹妹？但当年医院丢了重伤患者最后不了了之，而咱们也一直没能抓到杀害吴敏之的凶手。那时候他是不是一边读书考试，一边等着我们去抓他？可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不相信我们了。所以他想自己当警察，自己去找，但最后又毁在了他亲爹手里。如果......他当初要是能考上，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案子？”
祁言没有说话。
陈迪无奈地笑了声：“C，真他妈讽刺。”
此时有队员敲门，“队长，到时间了。”
“好，知道了。”陈迪和祁言同时起身，穿上了外套。
“走吧，宣判之后，咱俩去找我师父喝一杯。”
九点整，“二一九”连环杀人案正式开庭。
公诉人在法庭上强调：“二一九”重案是国内影响最为重大的命案之一，犯罪嫌疑人手段极其残忍、X质极其恶劣，社会危害极其巨大，犯罪后果极其严重。被告人陆默，通过有计划的尾随监视选定目标，并用事先准备好的锤子暴力杀害十七名受害人，造成严重后果，依法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论处，考虑其犯罪情节、手段以及造成的严重后果，建议判处被告人陆默Si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庭上，几百张杀人现场的照片划过眼前，听审席上低低的cH0U泣逐渐变成抑制不住的崩溃大哭。
陆念念始终很安静地坐在人群中，看着被告席上陆默的侧颜。从开庭到现在，他都不肯看她一眼。她就那么看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