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如明月所愿和一个出身低微的寒门子弟订了亲,顾母和齐氏面对这份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稍有抵触,却依旧随了顾宁的意。
此人是顾母同僚的弟子,今年春闱得了个不高的名次,不曾入过翰林院,如今虽然留京任职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
要说服顾母齐氏比顾明月想象的简单许多,至少她能看出来,她们俩都不曾对顾宁的婚事抱有过一丝一毫多余的期待,就像她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儿子一般。
也不知顾宁对此会作何感想?
只是自被顾母解了禁足后,顾明月便很少再遇见顾宁了。除了每日向齐氏请安时碰见,其余时候再不见他似往日一般动不动便贴在她身旁献殷勤。
这倒也不是为一件好事。
只是说来好笑,原本顾明月心中对他存有那些的怨恨,反倒在意识到两人再无和好的可能后,一夕之间变成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怅然若失。
到底是十几年的兄妹情谊,只是如今这缘分似乎是要尽了。
明月独自黯然神伤一会儿,也就自己想通释怀了。
只是她不知晓,顾宁远做不到如她那般洒脱,自然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镇静。
自从宴会后,顾宁就再没进过自己在屋中设的那间小佛堂。他实在无颜以此残破之躯侍奉佛祖,便每日只在自己屋内的小书房中默写经文,以求赎罪静心。
只可惜不管他如何虔心侍佛,都收效甚微。
白日还好,一入夜,顾宁几乎一闭眼就能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衣衫半解将自己的亲生妹妹压在身下求欢的场景,他脑海中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浪荡的扭着身子时,脸上那副沉沦于欲念、荒唐yin乱的丑陋神情。
这些肯定、万分肯定被妹妹一毫不落的全看到了。
顾宁羞愧至极,简直恨不得回到那时将那个放荡的自己干脆利落地杀了,好过一遍遍被回忆折磨,无颜面对自己的妹妹。
身后隔着几个隔断便是那间小佛堂,顾宁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绣榻上,窗外萧索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照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