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坐在车上,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自己在那个死太监手里从来就没讨过好,这回也是一样。本来向他兴师问罪,结果反过来赔礼认错不说,还被迫答应把拨付的实验经费大幅增加,又附加了一大串的优先权,来保证实验室的运行。这要是签的条约,自己妥妥就是丧权辱国的败类。
“有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程宗扬打起精神,“什么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呢,那本秘籍里面的功法很厉害。一来进境极速,修行一年可抵寻常功法三五年,二来可以改善体质,美容养颜,青春永驻不是梦哦。”
“这么厉害?我听着怎么有点不信呢?”程宗扬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这门功法只能由女子修习,而且需得是处子。如果在练成之前破体,则会遭受功法反噬,必死无疑。”
“干!那还练个屁啊!”程宗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想练吧?我可警告你,绝对不许练这种鬼东西!大爷正打算弄点药,把你麻翻了,好给你开苞呢。”
“人家才不怕呢。”小紫抱着他的手臂,笑吟吟道:“还有一个好消息,那本秘籍被武穆王修改过,改过的功法不怕破体,据说效果很显著呢。”
这就有点意思了。自己身边这些侍奴,除了一个卓美人儿算得上出类拔萃,其余只能说过得去。如果能让她们大幅提升修为,不说全部都达到卓美人儿的水准,就算只有三五个,自己的实力也会有一个爆炸式的提升。
“你准备让谁练这本秘籍?”
“义姁啊。”
这个答案出乎程宗扬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会让太后娘娘去练呢。”
小紫笑道:“大笨瓜,你舍得吗?”
“这有什么不舍得的?”程宗扬道:“不是说不会死吗?”
“可是还有一个坏消息呢,”小紫道:“秘籍最要紧的部分下过禁制,暂时还打不开。”
“所以你就让义姁练着试试?”程宗扬道:“她要练不过去呢?”
“那就死呗。”
程宗扬无话可说。这压根就是草菅人命,不过这个义姁确实不好处理,自己没打算把她收房,可她涉及的机密太多,又不好放走。
“万一她真练成了呢?”
“那就扒了武穆王的坟好了,让他骗人。”
程宗扬放声大笑,伸手揉了揉小紫的脑袋,“死丫头,你是故意逗我开心的吧?放心吧,我没那么生气。蔡爷那脸是臭了点儿,不过真说起来,我确实有些对不住他。光给他画了个大饼,就拖了他好几个月,也难怪他着急。不过蔡爷这夫人路线玩得真精啊,瑶儿刚嫁过来,他就打通关节,圈了一片地下来,动作够快的。”
小紫笑吟吟道:“我要是告诉你,你封侯的诏书还没下来,他就让人去圈地了呢?前几天他还专门找我说,实验室已经开始建了。”
程宗扬怔了半晌,“这家伙连瑶儿也骗?”
“算不得是骗,只是做的早了些,说的晚了些。”
“这死太监,亏我刚才还内疚呢!”
程宗扬回过神来,不禁扼腕叹息,自己还是对蔡爷卑劣的人性认识不足,太大意了,这孙子竟然还会卖惨……
吕巨君、刘建、董卓等叛逆的首级尚悬挂在宫阙之下,任由风吹雪打。入宫之后,小紫与蔡敬仲先行一步,前往昭阳宫。
程宗扬知道她在找那枚龙槎星辰,也问过她干嘛找那东西,但死丫头只说拿来好玩。
汉宫那枚龙槎星辰据信是被天子赏赐给了友通期,但友通期无法开口,身上找过也没有。作为眼下唯一的线索,很可能遗落在昭阳宫内。不过昭阳宫屡经兵戈,连宫殿都差点被烧了,如今能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马车在长秋宫外停下,徐璜与唐衡都在宫中,闻讯出来迎接。
程宗扬笑道:“看两位印堂发亮,鸿运当头——怕是宫里的赏赐已经发下来了吧?”
徐璜眉开眼笑,“托侯爷的福,已经发了,如今宫里上上下下,都在感念娘娘的恩德呢。”
叛乱平定之后,各方论功行赏。有人提议给单超、徐璜、唐衡等人封侯,被霍子孟给压下来了。三人官职未变,仍是中常侍,赏赐却极为丰厚,每人拿到的金铢都以万计——长秋宫发下的赏赐都是从程氏商会走的账,程宗扬对此一清二楚。
程宗扬笑道:“恭喜两位。恭喜,恭喜!”
“我们拿的都是卖命钱。哪儿比得了那一位——”徐璜两手食指一横一竖,比了个“十”字,“单是宫里,他捞走的起码就是这
个数。“
“有这么多?”
“何止啊!我这还是往小里说的。”徐璜压低声音,“宫里死了那么多人,好家伙,入殓时候一翻,身上差不多都有他打的欠条。这下好了,一多半债主都没了,白拿啊!”
看着徐璜的一脸羡慕嫉妒恨,程宗扬也无语了。蔡敬仲诈死的手段骗骗别人还行,哪里能瞒得过借给他钱的债主?何况蔡爷自己也不低调,已经死了的人,整天穿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他——那两撇小鬍子一点掩饰效果都没有!
徐璜道:“平平都是中常侍,他凭啥呢?”
唐衡截住他的话头,“人死如灯灭。不说了。”
“咋不说了?他还欠我钱呢。”
“那人已经死过了。没这人了——对吧,程侯?”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果断不接这茬。
刘骜丧期尚未逾月,宫中依然带孝,连小天子也穿着孝服,此时正背对着宫门,俯身写着什么。
程宗扬走过去笑道:“这么早就做功课?”
小天子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布满皱纹的马脸。他眉毛画成两个墨团,门牙外露,五官扭曲,鼻头又红又大。程宗扬吓了一跳,才认出他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孟舍人,宫中用来取乐的弄臣侏儒。
“你居然没死?”
孟舍人又红又圆的鼻子抽了一下,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打滚,“我不要死!不要死……”
“去去去!”内侍连忙把孟舍人拉开。
徐璜无奈地说道:“天子年幼,在宫里也没个玩伴,倒是见着孟舍人,喜欢得紧。”
宫里来来往往都是大人,唯独孟舍人这个侏儒与天子身高相仿,也难怪天子与他亲近。
“总跟弄臣厮混,不是什么好事。不如招些功臣勋贵家的同龄子弟,入宫陪读好了。”
唐衡犹豫道:“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程宗扬低声道:“这可是拉拢勋贵的好机会。”
唐衡心下会意,“小的明白。”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感叹道:“程侯高义。”
程宗扬微笑道:“过奖了。”
换作别的权臣,巴不得隔绝中外,将天子握在掌心中,想方设法独揽大权。
程宗扬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先是搞出教育委员会,大量选拔各方人才,提供渠道接触天子,此时又提出让勋贵子弟入宫陪读,各方利益均沾之余,又何尝不是在消弱自己对天子的影响力?
洛都之乱,程宗扬与长秋宫一方毫无疑问是最后的赢家,他肯主动拿出利益与各方分享,难怪唐衡会赞一句高义。
但站在程宗扬的角度,他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本能地认为盟友越多越好,毕竟自己只是个商人,并没有称尚父,加九锡的心思。
内殿静悄悄的,除了惊理和江映秋,连个侍女都见不到,显得颇为冷清。
隔着珠帘,能看到赵飞燕正拿着羹匙,亲手喂小天子喝粥。见程宗扬进来,她放下羹匙,“恭喜程侯。”
程宗扬行礼如仪,然后起身道:“臣子本该与拙荆一同入宫谢恩,但拙荆偶感风寒,无法亲来拜谒,还请殿下恕罪。”
皇后说的凤体不豫,程宗扬说的偶感风寒,都是托辞。真实原因无非是赵合德尚在宫中,找个借口避免会面,以免尴尬。
程宗扬并没有多作打扰,寒暄几句,确定皇后和天子无恙,便即告辞。
惊理领着他来到侧殿,接着帘幕掀开,赵合德乳燕般投入程宗扬怀中,“郎君……”
温香软玉在怀,程宗扬总算能放下心事,“在宫里还好吗?”
“还好。”赵合德道:“我已经告诉了姊姊。她也答应了。”
“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好。”姊姊身为皇后,妹妹却只能做妾室。这事千万不能张扬。不然赵飞燕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名声又要雪上加霜了。
赵合德扬起脸,“我要跟你回去吗?”
“不想回去?”
“姊姊一个人好孤单。我,”赵合德小声道:“我想陪陪她。”
“这是应该的,”程宗扬道:“你尽管陪她好了。”
赵合德歉然道:“对不起啊。”
程宗扬露出大灰狼般的坏笑,“马上就对得起了……”
赵合德玉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刚退开一步,就被程宗扬拦腰抱起。
程宗扬像强盗一样把赵合德扛在肩上,一边叫来惊理,“给我找个没人的地方。”
惊理眼珠一转,“那就去娘娘沐浴的兰汤殿好了。这会儿里面正好空着,一个人都没有。”
兰汤殿位于寝宫之后,由五座大小不一的汤池组成,形如梅。池体全部用汉白玉砌成,洁白无瑕。此时池水已经排空,池底擦洗得闪闪发亮,却依然香气扑鼻。每座汤池之间都用帷帐和屏风隔开,形成五个相连而又独立的空间。里面除了沐浴用的物品,
各种休息用的床榻、锦席、丝被,一应俱全。
程宗扬扛着满面含羞的小美人儿钻到屏风后面,接着便看到衣裳乱飞,有些挂在屏风上面,有些掉落在地。不多时,屏风后面传来阵阵响动,还夹杂着少女细细的娇呼。
惊理与江映秋立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都不由脸色泛红。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里面的动静小了一些,接着传来主人的召唤。惊理应了一声,一边走一边解开衣钮。
屏风后欢声再起,不多时,江映秋也被唤了进去。淫靡的浪叫声从屏风后响起,透过帷帐,在空旷的宫室内回荡着,久久不歇。
良久,程宗扬一身轻松地从屏风后出来,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对着池旁的铜镜整理衣冠。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赵合德被惊理和江映秋扶携着,出了屏风。她玉颊红晕未褪,双腿软绵绵的,娇弱无力。
旁边的江映秋双手扶着赵合德的手臂,颦着蛾眉,面带羞痛。惊理倒是行止自若,只是美目湿淋淋的,满是媚意。
惊理一边过来帮主子整理衣物,一边小声笑道:“没想到合德妹妹是极品的玉涡呢,那么娇嫩嫩一只小穴,抵得上我们两个。”
赵合德玉颊愈发羞红。
程宗扬笑道:“要不是怕她伤了身子,就该梅开三度了。”
惊理笑着朝江映秋啐了一口,“就你最不中用,连屁眼儿都用上了,也没能让主子尽兴。”
江映秋满面通红,低头道:“姊姊教训得是。”
“不怪江女傅,”赵合德羞怯地说道:“是我不好……”
程宗扬笑道:“你那么乖,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