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珰不耐地把她推开,“这算得上什么……要我说,还不如你未做的那些作业来得重要。”
经她提醒,郑慈微成功记起了自己藏在学舍柜子里的考卷和作业。
呃,多久交来着……?
明珰看她飘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着提醒道:“后日便是教谕规定的最后期限。”
郑慈微惊了。
明珰不怕雪上加霜,继续微笑:“司业亲自检查哦~”
太学司业,那个战场归来的女将军,亦是她父亲的老师……整个学府里她最尊敬也是最害怕的人……郑慈微不信邪地挣扎:“我记得是历来是宋博士和秦教谕检查课业和卷轴,司业整日里忙前忙后哪有时间?哼,你就忽悠我吧。”
明珰耸耸肩,给她致命一击:“你忘了?宋博士回家生孩子去了。秦教谕嘛,忘了告诉你,她前几日在腾龙台上崴了脚,这段日子都在休养。司业近来难得空闲,她就把检查课业的活计全揽了去。”说着,明珰佩服地树了个大拇指,叹道:“司业不愧为司业,尽职尽责啊。”
郑慈微绝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仰天大叫:“为什么——”
明珰捂嘴偷笑,谁知郑慈微突然静了下来,飞奔着跑了出去,明珰不解,跟着她走出去之后,发现她正在快速穿衣系裙,眨眼的工夫就已经穿戴整齐伫立于眼前。
她的神情太过严肃,以至于明珰都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你要做什么?”
郑慈微猛地拽住明珰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她往外跑——
“来不及了!快跟我回去赶作业!!”
二人气喘吁吁坐上马车,此时已是午夜,再加上在花楼里的情事,明珰已经疲惫不堪,她将头枕在郑慈微的肩上,又觉得这肩膀太瘦硌得慌,然后匍匐下去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郑慈微正看着手里的药瓶,这是她方才路过药铺时买的避孕药,她倒了一粒喂给明珰,明珰睡意迷离,迷迷糊糊吞下了甘草味的药丸,哼唧地问:“这是什么?怪好吃的。”
“避孕药丸,”郑慈微又倒了一颗自己吞下,“虽然花楼老鸨说过,楼里的伎倌常年服用避孕药不会令客人怀孕,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要有所防范。”
明珰闭着眼睛,懒懒地说:“怀孕有什么不好?你看我二姐,大着肚子在家里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学府也不用去,主君整日里求神拜佛盼着她生个女儿,说是生了女儿就是光耀门楣,族里和朝廷都会封赏,多好的事儿。”
郑慈微撇撇嘴,“好是好,那也得看是谁。十月怀胎,就为了生育一个伎倌的孩子?别傻了。”
明珰睁开眼,对她的话疑惑不解:“女人怀胎女人生,自然是女人的孩子,关其他男人什么事?管他是低贱伎倌的种还是高贵公子的种,最终不还是正夫养育的孩子吗?”
像她母亲,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四个孩子究竟是哪些男人的种,但生了就是她的孩子,全交由正夫主君抚养长大,便也是主君的孩子。
当然,她是个意外。
“国朝传统便是如此,你从哪里学来的父系血统论?拜托,咱们大成是以女为尊诶,你不怕让女皇听了削你的头?”明珰笑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慈微捏了捏她的脸,“我听人说,很多伎倌常年服药、血脉不净,他们种子的质量很差的,何必浪费时间精力生个歪瓜裂枣出来。”
“哈哈,歪瓜裂枣……”明珰迷迷糊糊哼哼一声,郑慈微看下去,发现人已经睡过去了。她笑着摇摇头,又给明珰塞了颗药丸在嘴里。
“整天想着怀孕休憩,你还这样小,多玩玩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