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算了,两个人都带回去警局作笔录,啊,你看这倒一排的机车,你们死定了,看你们怎么赔的完。」愤怒鸟警摇摇头。
他在附近拍了几张照,接着拽着两人双双上了警车,我们两个人,一点反抗的馀力都没有。
「就算是假装的也好,请你不要让温雅英难过。」
「什么?」愤怒鸟警在副驾做不明原因问。
这话是讲给张俊轩听的。而他回撇了我一眼没说话。
「到了,下车下车。」愤怒鸟警下了车,接续我们两个人也带下车,他连手銬都懒得拿,因为他知道我们两个已经扭打到没半点力气。
人生要面对的,就是各种没意义的事情,接连不断,躲不掉闪不去,想要快乐却也找不到方法。
我独自被关进了一间暗房,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我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闭着眼凝视黑暗,我尝试着问黑暗深渊,何为人活着的目的,但黑暗并没有回答我。
还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是不是经歷过一连串的『飢饿』后,再来吃上一顿餐,很有活着的感觉呢?」想起林黛的话。
肚子叫了,我渴望着那间小巷义大利麵,就在某个人推门而入的瞬间。
「肚子饿了是吧?」愤怒鸟警说。
填饱了肚子,也填不满空虚的感觉,我想这样回答他。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愤怒鸟警眉毛张开,炯炯有神的双眼注视我,「先问问,你有去看你母亲了吗?」
「还没。」
「呀,我就知道,果然还没去。」他对预测到我的行为有些得意。
「……」
「有空去看看你母亲吧,他现在开始不盯着窗外了,反而是跟护士借了纸笔,开始画画了。」
「画画……」
「对啊,她会画画,你知道吗?」
「不知道。」
「恩……其实画的还挺好的,一开始只是小张卡片画画而已,像在练习什,或者说像在找回感觉,她现在跟护士要来这么大张的白纸—」鸟警双手张开在空中,「画了一个礼拜了,还没画完,不知道要画什么。」
「……」我真得不知道母亲会画画这项才艺。
「好,言归正传,为何要打架?」鸟警改严肃脸问。
「也没什么。」
「没什么要打架?」
「恩。」
「唉。」
我又看向暗房角落黑暗的地方,让我们谈话充满尷尬的句点。
「不过……」鸟警手中原子笔转了一圈,「难得能看见你有愤怒的时候,」他微微一笑,「喜怒哀乐情绪是人本来就该有的,找回该属于你的情绪吧。」
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笑的。我想起林黛说过的话。
「好吧,你运气好,对方没有要提告,那你呢?你要提告?」
「提告也只是人类世界的一个规则,为什么要提告?为什么要顺着规定走?」这是林黛说过的。
「什么跟什么……」愤怒鸟警满脸问号,「算了,听起来你应该是不会提告,那就这样吧,别再打架了,有空去看看你母亲。」
「恩。」
走出警局时天已黑,入秋后的夜晚微凉中带惆悵,我的鼻间还有些刺痛,伴随吸入的空气带有血味,警局外灯火通明的街道市区,人来人往的大北市不夜城,永远都会有人类的踪跡。
朝着最亮的方向前进,我有时候会有很强烈的困惑,困惑周遭的人们不停的向前,究竟不是真的明白自己的目标,还是单纯只是随波逐流,是否有人也下了脚步,想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想怎样才会感觉充实快乐。
耳边的令人厌烦的幻听又开始。
仰望被人类文明污染的星空,明月是仅存的最后防线。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起愤努鸟警说的话。
是该去看看爸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