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猛的咳嗽了几声。
“你放开小少爷！”
洁拔着小短腿在后面追。
田柾国重新把人换了个姿势，抱在了怀中。他拐了两个弯，找到了金泰亨的房间，进房关上了门。
“咚咚咚——”焦急的敲门声被留在门外。
金泰亨被放到了床上，咳嗽猛烈。
田柾国扯了张纸，擦了擦手，折返到门前。拉开门，迎上了一双眼眶微微发红的银色眼睛。
“你要对小少爷做什么！”
田柾国面色不虞，甚至算得上在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表情回答她：“离远点。”
“我不！你不许欺负小少爷！你不许打他！”洁被挡在一双长腿前，激愤地捶着田助的大腿。
田柾国作势要关门，却被一双小手狠狠扒住了门。
“你不许……欺负小少爷！”她吃力地说，眼泪几乎快掉下来。
房间内，金泰亨的咳嗽声终于落下去了，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别凶她。”
门口没了更多动静，洁的声音和身体忽然在田柾国面前散成了金光，被风吹了个散。田柾国微微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良久，门再次被关上。田柾国没能在床上看到那个人。洗手间里传来水声，门没有关。金泰亨打开了花洒，整个人靠在墙边。身上的衣服很快变得些许透明，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一片红润，看见田柾国那略有些惊异的眼神，难得笑容天真：“老毛病又犯了。”
田柾国没回答，站在门前犹豫了一番，才走进了卫生间，踏进落下的水流中，关小了水。
“现在离我远点。”金的手抵在田柾国胸膛上，“待会儿再给你，好吗？”
田柾国没再理会这家伙总是带着勾子的话，只是问到：“很难受？”
见他不走，金泰亨无奈地闭上眼，靠在了墙上，轻轻点头。
“没试过，不知道有没有用。”说罢，他便将人拉拢在怀里，拨开了那人额前的湿发，轻轻按在了金的太阳穴上。
“什么……”
金泰亨感觉到被他触碰的地方传入了一股暖流。那股暖流在脑袋里所过之处，能够抚平一点那种火燎一般的灼烧感。
“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一种治疗高热的偏方。”田柾国的眼底亮起了暗金色的微光，“用外界的精神力引渡，能够让精神海的紊乱不那么狂躁。”
“是么……”金嘴角衔着笑，“我居然没听说过这种方法。感觉的确有些作用。”
“知道为什么是偏方吗？”
“怎么。”金泰亨微微睁开了眼。
“因为这种引渡听起来容易，但却十分危险。一旦引渡者在其他人的精神海中迷失方向，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力，轻者，引渡者也会陷入紊乱之中。重者，就相当于在被引渡者脑袋里引爆了一颗炸弹。就像这样——”
“peng。”田学着金泰亨刚刚的样子，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金泰亨盯着嘴唇，又开始想凑上去，却被人按住了。
“别乱动。”田柾国皱着眉，输出的精神力又多了几分，他继续说道，“目前的实验中，只有拥有a级精神力的能力者对a级以下的精神紊乱者完成过引渡，而在对发生高热的a级能力者进行引渡时，效果甚微。”
“想让我夸你就直说好了，天赋异禀的a级能力者。”金泰亨说。
“但最后，有一对夫妻在无意之中发现了能使得两个a级能力者引渡成功的关键。”
“什么？”金泰亨抬眼看向田柾国的眼睛，颇有耐心地看着这个人卖关子。
“完整匹配的精神连接。依靠两个人精神力相融合的缔结，就能顺利地完成的引渡。不过……”
再一次，田柾国看向金泰亨那双泛起暗淡纹路的眼睛。他到现在才发现，高热降临的时候和被注射稳定剂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瞳仁都没有多余的闪动，像最纯粹的粒子，让人联想到的是坚硬。
“不过可惜，世界上拥有a级精神力的人本就凤毛麟角，想要寻找到与之相匹配的、足以承担彼此精神力的伴侣，更是难于登天的事。于是，久而久之，曾经那对夫妻的发现，也就沦为了坊间乐道、却无人确信的传言。”
————————————————
阿瓦兰卡·迪是在十年前去上班的路上被警察带走的。当时他还是穿着职场衬衫的实习生，脚上踩的皮鞋是他面试前特地去二手市场挑的一双假皮爱驴仕。被带走的时候，胸前的电子挂牌上闪动着那张属于少年的笑脸。
他的那群精英同事又惊异又鄙夷地看着他，没人回应他友好作别的招手。只能在他锒铛入狱之后，侃侃而谈他的一些古怪脾性。
比如每天抱着电脑对着黑色的屏幕和白色读条碎碎念。偶尔乐得发出笑声。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辈子完蛋了。与此同时，阿瓦兰卡·迪正大摇大摆地走进银行里提款，回家时他搭上了最贵的计程车。出租屋里，他一边划烂了房东的墙壁，一边敲碎了地板的瓷砖。在此期间破坏完过去令他糟心的一切，脑袋里规划着下一个遭殃的公司名单——金韩。
在一个无法令他忘怀的清晨，他踏上了富人区的草坪，发现自己的确不喜欢在城市里闻到泥土的气息。于是他又找了个出租屋。离富人区不远的地方。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之二。另外之一是他黑进了金韩的内网，靠着内部情报和他那贫瘠的金融知识把准备收购的企业股票一扫而空。
恰逢当年金韩夫人的出轨门事件，金氏的股市如股民们的心电图般动荡。年少轻狂的黑客走在街上一身轻松。忽然，他被路边的流浪汉绊了一脚，良心未泯的他没来的去想这里怎么会允许有流浪汉，很快就把那个要死不活的好兄弟送进了医院里。就在他拨通急救医疗电话的那个清早，金韩对家公司的股份正如沸腾的滚水般蒸发。当医生告诉他说抢救成功而让人懈下一口气的时候，这个良心未泯的家伙悄无声息地破产了。
金韩做空对手股市的动作迅速干脆，雷厉风行的收购速度让所有专家瞠目结舌。一夜之间，华尔街落魄的风投家们自顾不暇。只有那个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流浪汉听闻后还能朝他浅笑到现在他都不确定那是否是嘲笑。
不过好在，那个被他救下的流浪汉恰好智商超群，恰好熟悉从医院到赌场的路，他们在一周内赢回了所有被金韩捞走的钱。
想起这段往事，迪就会想起那个家伙对他说：“命运之恍惚，之美妙。”
局势动荡的时候，RM重新披挂起廉价的外套，站在时间广场的中央掰着面包屑喂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