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d的家,像一个小小的茧。
用来安放自己的灵魂和身体。
小骗子yoyo如潮水一般,强硬而镇定地侵入了这方天地。
每隔几天,她便出现一次,像开任意门,永远都拿不准,出现在面前的是哪个yoyo。
有时候是亢奋得像是吸了几千斤大麻的yoyo,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跑,到某个餐厅吃霸王餐,或在街头乱窜涂鸦,甚至把那句“spencerreid,我想和你做爱。”写在白宫附近的墙上,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给清除掉,或去坐地铁专门挑露阴癖们胖揍,或深入某个帮派内部,看不要命的小混混和毒贩烂斗。
有时又是疲惫不堪的yoyo,默默看黄色电影、黄色小说,不停地吃东西,径自进屋,躺在他的衣柜里睡觉,把脏衣服、和满地狼藉的房间留给他收拾,问什么都不回答,好似灵魂出窍。
有时候,还会看到醉酒的yoyo,会把他熨烫好的西服吐得一塌糊涂,抱着他的腿躺在地板上耍赖,缠着他没头没脑地问关于他的问题。
“喜欢什么音乐?”
“莫扎特。”
“喜欢吃什么?”
“甜食、布丁,巧克力。”
“最近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忘记了。”
“最近一次笑是什么时候?”
“忘记了。”
“傻子。”她评价。
“你应该去参演吐槽大师。”他回敬。
“什么是爱情?”
“化学上讲,它包含脑部活动的必要成分,一元胺,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还有血液复合胺,爱情的化学作用受β-苯乙胺控制,在巧克力中也能找到,也能在豌豆里找到,持续时间最多一年左右。”
她盯着他看半响,眼神奇怪:“傻蛋,呆子。”
她经常骗他。
说去上课,转头去跟人打架,答应改掉暴脾气,一言不合立刻拎着棒球棍砸东西,时常不是这里受了伤,就是那里受了伤。
可reid根本没法拒绝她。
以前,他的生活枯燥的,有序的,清洁的,安全的。
有家人一样的朋友,有稳定的工作,有健康的爱好。
他很享受这种自由而孤独的感觉。
可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天翻地覆:冰箱里要永远塞满食物,要为她收拾烂摊子,要苦口婆心跟在她身后输入人生大道理,要锁上浴室门,她会突然闯入,欣赏他的裸体,直到他尖叫着让她滚,她才一脸“至于吗”走开。
可她一边入侵他的生活,一边对自己闭口不谈,她的父母,她的经历,她的喜好,统统不谈。
他触及不到她的灵魂。
这不公平,也不应该。
她不想让人找到的时候,永远都找不到。
她给自己的内心竖好篱笆,对他的劝诫置若罔闻:“我从没有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吧?我也没有说你的衣服乱七八糟让人生无可恋吧?没有吧?所以,你也别管我。”
他试图把小麻烦移交给霍奇,自己脱身,结果霍奇反问他,到底在怕什么?
不满的情绪一点点积累,快要到临界点。
“漂亮男孩,怎么了?总是皱眉头?”摩根问。
他正想听听泡妞达人的建议,于是坦言:“我给自己招了个小麻烦。”
“什么小麻烦?”
“一个小妖精。”
摩根吹了声口哨:“哇哦,reid,奇迹,什么样的妖精?身材辣吗?”
“额,”reid想了想,还是诚实回答:“辣,个性更辣,小小年纪偷东西,打人,说谎,总之,一团糟。”
“孩子,”摩根拍拍他的肩膀:“你啊,就是太正经了,没有叛逆期,这种街头生活我经历过,算不了什么,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自甘堕落,二是,心里有伤痛,她算哪一种?”
reid摇头:“我不知道,她不说。”
“你得走进她心里,巧妙引导,说不定麻烦精也能变成小天使。”
“不,我不想深入,没兴趣了解。”
摩根深深看他,问了跟霍奇一样的问题:“reid,你害怕什么?”
正说着,小妖精打电话给他:“到东区警局来。”
reid条件反射地想,妈的,麻烦又来了。
“我跟你去。”摩根对小妖精很感兴趣。
果不其然,她又闯祸。
东区警长说她企图拐卖6岁的小女孩卡莉。
这就过分了。
她不认错,大骂卡莉父母:“你们这对黑心的狗男女虐待卡莉,不配拥有她的监护权。”
“你含血喷人,我要控告你!”
“我不在乎,猪猡,矮冬瓜,小香肠,烂屁股,我会找到你们虐待卡莉的证据,绝不让你们为所欲为。”
闹到最后,小卡莉哭着投降:“yoyo,别再闹了,爸爸和妈妈对我很好,没有虐待我。”
又向警察恳求:“因为妈妈不给我买新娃娃,我很生气,就跟yoyo说了谎话,你们放了她吧。”
卡莉父母不肯罢休,reid只得亮出fbi的身份,为她担保。
从警局出来,reid气急败坏,冷着脸,暴走。
摩根跟在后面喊:“reid,reid。”
他冲着yoyo怒吼:“以前你做什么我不管,但今天实在太过分,竟然向孩子下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yoyo也愤怒:“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指责我。”
“人家孩子已经承认没有受到虐待,为什么你不肯好好沟通?你要犯下什么大错才肯收手?你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reid几乎是在咆哮,额上青筋直蹦,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讨厌自己因为她假公济私的行为。
“你不相信我,”她往后退,退到桥上,踩在护栏边沿,看了看碧绿幽深的湖水:“好,我向你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