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d看了看,放下了。
从音像店出来,reid买了汉堡和咖啡当午餐,准备去看电影。
走到电影院前面的小巷子,又碰到了她。
她尾随在一个四十多岁穿卡其色工装裤的男人身后,手背在后面,抓着一根棒球棍。
男人很有风度,一路走一路跟邻居们打招呼,似乎人缘极好。
还给街头唱歌的男孩留下了10美元的小费。
“约翰逊先生真是慷慨的好人啊。”男孩喜出望外。
“托马斯·约翰逊?”yoyo跟上来,还是一身黑衣。
“是的,你是谁?”
“揍你的人。”
一棍砸在托马斯肩膀上,他避之不及,生生挨了这一棍。
她快速收棍,双手握紧,朝着托马斯的腿斜着又打过去。
“救命啊!你为什么乱打人!”
reid看不下去,冲过去阻止,差点被她推得趔趄:“住……手,你怎么又打人?”
“他该揍,他家暴。”
“你可以把他家暴的证据交给警察,不能动手打人。”
“你能不能不管我?你好烦啊。”
“托马斯,托马斯。”一个红发女郎跑到托马斯身边。
“你他妈的谁啊,”红发女郎裹了yoyo一个耳光:“神经病啊!我是他女朋友,他是好人,从来没有家暴过。”
“对不起,”reid掏出钱,递给托马斯:“赔您医药费,她还小,希望你们给她一个机会。”
她不领情,转身就走。
reid跟上去:“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好好上学,总是出来偷东西打人?”
她看着他,摇着头,往后退:“我就愿意在淤泥里打滚,你管不着。”
“好,我也不想管。”
“我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看来是我错了。”
再次望着她的身影消失,reid十分挫败,就算有心帮她,也得她自愿,她这么自暴自弃,他实在无能为力。
晚上,reid乘着观光电梯,进入华盛顿纪念碑顶端,俯视华盛顿的夜色。
望着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吹着夜风,在这个城市,有十几万人活着、吃喝着、争吵着。
但都与他无关。
潮汐湖畔大片樱花林形成花廊,一树一树粉的花,寂静地开着,无人看,也都开着,密密匝匝地开着,染上路灯的暖黄色,更显楚楚动人,像一个凄清的香软的梦。
安静的,繁杂的情绪沉淀下来,稳稳地待在心里面。
reid下来以后,慢慢走路回家。
楼下新开了个酒吧,叫守望者,好像在搞活动,很热闹。
一对情侣从身边走过,大声争吵着。
真搞不懂爱情,这东西可比斐波那契数列、欧拉公式、四元数、布莱克-斯科尔斯方程难多了。
相爱的人为什么会红着眼对骂?
算了吧,还是单身好。
走上二楼,reid站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门牌号,是他家没错。
可家门口竟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人坐在一个很大的蛇皮袋子上,垂着头,捂着胸,似乎睡着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
真是两眼一抹黑,这人怎么没完没了,神出鬼没?
她抬起头,声音有点哑,反而更好听了:“嗨,你回来了。”
语气像一个小妻子在向晚归的丈夫撒娇。
“回答我的问题。”
她摘下墨镜,笑了笑:“先让我进去。”
“不行,”reid不看她:“让开,出去。”
“我偏不呢,”她仰着头:“你拿我怎么办?”
reid上去扯她的胳膊,她顺势抱着他,扬声叫:“亲爱的,不要赶我走,我知道你喜欢你的金发美女同事,但我为你流了四个孩子啊,还去卖淫养着你,你这么对我,太残忍了。”
邻居梅斯太太探头叫:“reid先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生怕reid气不炸,拽住他的脚腕,继续胡扯:“宝贝,你不能因为我来月经做不了爱,就不让我进门啊,大不了,我让你走后门好不好?不然深喉也行?拜托了,我这么晚出去,会被强奸。”
“渣男,败类,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是这种人。”楼上的邻居都开始骂了。
reid气急,打开门,推开她,正要关门。
“其实我只是来说一声谢谢,”她眼里含着泪光,手里拿着那张cd:“谢谢你把我母亲最后一张cd送给我,再见,spence。”
reid闭上眼,关上门,片刻,睁开眼,打开门。
“进来再说。”
她绽开笑容,一个狡黠的笑。
不对,身上有血腥气,他引狼入室了。